密林深处,一头壮硕的野猪正在泥潭中打滚,獠牙上还挂着几缕断枝。
几名世家子弟已悄然围拢,何亦屏住呼吸,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们已经追了这头畜生整整半个时辰,每个人都筋疲力尽。
“大少爷,小心它往右……”跟着他的随从的提醒还没说完,野猪突然暴起发难。
何亦狼狈地滚到树后,左肩的衣料被獠牙撕开一道口子。
他咬牙搭箭,箭矢却只擦破野猪的后腿。
畜生吃痛,转身又朝他冲来。
“该死!”何亦一个鹞子翻身跃上岩石,反手抽出腰间短刀。
野猪的后蹄在泥地里刨出深坑,溅起的泥浆糊了他满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嗖!”
箭矢破空而来,抢先贯穿野猪咽喉。
猎物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二殿下?!”何亦喘着粗气抬头,只见秦棋悠闲地坐在马背上,手里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
“何大公子,”秦棋甩着马鞭轻笑,“猎场凶险,下次记得多带些人手。”
何亦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却只能看着秦棋的侍卫们熟练地将野猪捆好拖走。
箭尾的标记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多谢殿下……相助。”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这头野猪他们追踪了半个时辰,眼看就要得手,结果杀出个程咬金。
“怎么?”秦棋挑眉,“何大公子有意见?”
“不敢。”何亦咬牙拱手,“二殿下好箭法。”
不远处,目睹全程的秦砚攥紧了缰绳,他刚要策马上前,却被越影的踏步所拦住,黝黑的马眼睛囧囧有神的看着他,秦墨顺势按住肩膀。
“急什么?”秦墨把玩着手中箭矢,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野猪才值五分,狼王可是二十分。”
叶栖迟与萧语听二人带着燕凌骑的人去找狼群踪迹了,他便带着秦砚在中场等待,顺带教秦砚一些东西,结果看见了这一幕。
虽然这二人他都没什么好感,不过嘛……
秦墨忽然扬手射出一箭,箭矢擦着秦棋耳畔掠过,钉入后方树干,那里有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秦棋猛地回头,怒意横生,“秦墨,你作什么!”
“二皇兄,”秦墨慢悠悠带着秦砚策马上前,越影雪白的鬃毛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猎场危险,可要当心啊。”
红衣掠过玄甲,两匹马错身而过的瞬间,越影对它打了个响鼻,颇为不屑,秦墨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
“重擎,把这蛇送去验猎台。”他眼皮都不抬,“记得说是二殿下特意猎的,让他们好生炮制。”
秦棋脸色由红转青,握着缰绳的手背暴起青筋:“你这是何意?”
“皇兄误会了。”秦墨终于转头,琉璃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更显剔透,“这蛇胆最是明目,臣弟这不是……”他忽然压低声音,尾音拖长,略带嘲讽,“怕您下次又看错猎物么?”
身后的秦砚险些笑出声,急忙低头假装整理箭囊。
哥哥好毒啊,暗讽二皇兄抢猎物不道德就算了,还拐弯抹角说人家眼瞎。
远处树丛沙沙作响,萧语听的身影一闪而过。
秦墨余光瞥见,懒得在与秦棋唇枪舌剑,一夹马腹:“阿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