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笑了,他没有再去搭理那个掌柜,而是望向一旁的公输砚。
“公输先生?”
公输砚上前一步,望著柜檯上那脏的不成样子的帐本,伸出修长的双手將其接了过来。
老掌柜见状不由得撇了撇嘴。
一个乞丐,还叫上公输先生了。
就这幅狗屎样子还能看的懂帐本呢?
公输砚翻开帐本,只是一眼,眉毛就皱了起来。
隨著帐本一页一页的翻动,他那双眉毛也皱的越来越紧。
看著那皱巴巴的帐本,他甚至还想伸出手將其抹平,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怎么样?”
“一塌糊涂。”公输砚將帐本合上。
“毫无规矩,字跡潦草,墨跡深浅不一。”
“短短十页帐目能涂抹三十次,无理至极。”
“哼!看不懂就看不懂!”老掌柜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装模作样的嚇唬谁呢?!”
“我告诉你,別以为弄得神神叨叨的就能嚇到老头子我!”
公输砚看了眼那老掌柜,隨手翻开一页,用修长的手指指著说道:
“七月初三,入宣纸十刀,支银三两。”
“七月初四,入徽墨五锭,支银六两。”
“七月初六,再入宣纸十刀,支银四两二钱。”
“三日之內,两次採买同物,价格不一,无理至极!”
老掌柜神色一僵,这打算寻些藉口糊弄过去,又见公输砚將帐本翻动数页。
他指向帐簿末尾的工钱记录说道:
“掌柜月钱六两,伙计四人,各二两。”
“一月合计十四两。”
“三月应为四十二两,你张口便要一百二十两,是何居心?”
公输砚没说一个字,那老掌柜面色就苍白一分。
到最后,竟是汗流浹背,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口。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乞丐一样的奇怪男人,居然只是翻动了几下帐本,就將自己的老底给揭的一清二楚!
这帐本都乱成了这样了,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这男人是怎么做到的?!
“行了,帐也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