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纳克沉默的看著拉娜,没有发出一言,从进城的遭遇来看,他早已经猜到这是有人在民眾间煽风点火。
而操纵舆论的人,也是在一瞬间就进入了他的脑子,他认输了,已经升不起任何的反抗念头,
如今就看拉娜要如何处置他们了。
那名拉娜的盟友当初虽然没有夺取他们的性命,不过却並不代表拉娜不会將他们杀掉。
“你。。。你。。。你怎么。。。。”兰布莎三世颤颤巍巍的举起手臂指著拉娜,一句完整的话都未说出来。
儘管当初在“深渊之躯”的恶魔面前,生命遭到威胁时,他曾有过一丝让拉娜继位的想法,但那种想法根本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从未真正考虑过让自己的女儿来继承王位。
毕竟,在传统的观念中,王位应由男性继承,女儿始终是要嫁人的,若是由女性登基,王权也变相的落入到了外人手中。
“赛纳克哥哥,可以麻烦你把父亲带往王座大厅吗?有些事情也该做出一个了结了。”拉娜看向赛纳克。
“我。。。我知道了。”赛纳克默默说道,妹妹的身边没有一名护卫,他现在只需要抽出身上的佩剑,就可以斩杀这个篡位且极具野心的妹妹。
但同时他又在心底问自己,眼下王国的局面,他能处理好吗?他没有信心,现在王国无疑已经变为了烂摊子,二十五万士兵的阵亡让国家处於毫不设防当中。
而民眾对王室的信任已降至冰点,即便是强行徵兵,也无法恢復之前的实力,甚至会加深王室与民眾的矛盾,最后有很大可能被愤怒的民眾起兵造反。
在这內忧外患之中,赛纳克觉得他所能做的极限也只是保住王都一座城市,而其余领土將会被分裂成大大小小的国家。
虽然在这场战爭前,每个大贵族的领地都相当於一个小国家了,但名义上始终还是属於王国,
而现在恐怕他们就会自立门户了。
突然赛纳克有一种感觉,拉娜接手王位也不是一件坏事,她那样的聪明才智,如果没有把握又怎么会接下这样的烂摊子。
当然也有可能拉娜不满被囚禁在王宫的这些年,而使王国覆灭,不过王国经歷这场战爭后本就处於崩溃的边缘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
想通了这些,赛纳克的心情总算好转了一些,他扶著父亲,来到了“弗兰西亚”宫殿的王座之厅。
这里是国王召集贵族大臣的地方,是城堡中最大,最宏伟的空间,用於正式接见、宴会、议事、或审判的地方。
与议事厅相比,这里代表著政治秩序和至高无上的王权。
在中央背靠国徽旗帜的墙壁前,有著三层台阶,在台阶之上,设有华丽的王座,从王座面前开始,地面铺设镶嵌纹章的厚实地毯。
两侧摆满了比王座次一等的席位,这些席位是贵族与大臣的位置,赛纳克来到这里时,席位上已经坐满了人。
那些人都是往日兰布莎三世的大臣贵族,就连刚刚回来的雷文侯爵与乌洛瓦纳伯爵也坐在这里。
赛纳克与兰布莎三世的进入惹的眾人看了过去,大部分人纷纷的坐在席位上一动不动,但是却有两人起身,是雷文侯爵与乌洛瓦纳伯爵。
“陛下。”
雷文侯说道。
兰布莎三世点点头,脸色苍白,他缓缓向著属於他的座位走去,脚步显得有些虚浮,走在长长的地毯上,他的目光不时看向坐在席位上的人。
那些贵族与大臣的眼中透露著不屑、鄙夷、蔑视、惋惜、可怜、又或同情,不同的眼神代表著曾经他们曾经与国王之间的关係。
兰布莎三世没有在意这些目光,他继续向著属於他的王座走去,但是以往他觉得轻轻鬆鬆都能走完的路程,现在却仿佛怎么也无法走完。
经过许久,他走到王座下的台阶,正准备踏步而上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看向王座的视线,也挡住了他前进的路线。
兰布莎三世的目光抬起,看向那人,是穿著一袭黑色装扮的拉娜,拉娜居高临下的看著他,头上带著象徵著王权的皇冠。
拉娜的神色不再是他平时所熟悉的天真模样,那深邃的蓝色眼晴中带著只有王者才会有的威严与冰冷。
她的声音也一改往日的甜美,沉稳中透露著凌厉“父亲大人,请坐在那里吧,这个位置已经不再属於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