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对手是诸神,就算胜率只有0。56%。
他也要战。
为了佩拉斯吉的炊烟,为了人类的可能性,为了那些还没来得及诞生的英雄。
正午的阳光泼洒在王宫广场上,把石板晒得发烫,却没一人肯退后半步。
广场上挤满了佩拉斯吉的子民白髮老人握著磨得发亮的石斧,斧刃上还沾著早年开垦麦田的泥土;
年轻的姑娘把巫术捲轴系在腰间,指尖捏著母亲传下来的护身符;
连半大的孩子都抱著小独角兽的脖颈,小傢伙的银蹄在石板上轻轻刨著,眼里没有惧色,只有跟著大人的坚定。
广场边缘,巨象的长鼻卷著石块,隨时能垒起临时的屏障;
狮鷲展开翼翅,羽尖映著阳光,在半空盘旋成一道流动的屏障;
狼人蹲在石阶旁,耳朵警惕地竖起喉咙里滚著低低的鸣咽,却没半分凶性—
它们和人类一样,目光都锁在高台上的身影上。
修恩站在高台中央,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的神纹剑在阳光下泛著淡金的光。
他抬手往下压了压,广场瞬间静了下来,只有风吹过狮鷲羽翼的声响,和小独角兽偶尔的轻嘶。
“佩拉斯吉的子民们。”
他的声音透过风,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不高,却像正午的阳光,暖得能照进心底,“这三天,我看见你们在麦田里加固柵栏,看见你们在铁匠铺里打熬兵器,看见祭司们熬红了眼绘製护城法阵我知道,你们怕。怕诸神的雷霆,怕城邦的毁灭,怕再也见不到明天的炊烟。”
人群里有低低的骚动,一个抱著孩子的妇人下意识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孩子却伸出小手,摸了摸母亲腰间的短剑,小声说:
“娘,我不怕,我能帮你递箭。”
修恩的目光落在那对母子身上,眼底软了软,又抬眼扫过全场:
“可我更看见,你们没逃。
老人没把石斧丟进柴房,姑娘没把捲轴藏进箱底,连孩子们都没躲进地窖你们留在这里,不是因为傻,是因为你们知道,这片土地不是『神明的恩赐”,是你们一砖一瓦垒起来的家。”
他抬手指向广场外的麦田,麦穗在风里晃著金浪,那是去年秋天种下的种子,是子民们弯腰插下的希望:
“你们守著的,不是一座城。
是你们的孩子还能骑著独角兽追蝴蝶的早晨,是你们的爱人还能在傍晚煮著蜜酒等你们回家的黄昏,是我们不用对著神明下跪,能凭著自己的手,活下去的权利。”
“明天,诸神会带著四大城邦的人来。
他们说我们是『希腊的异物”,说我们该被毁灭。”
修恩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敲在青铜砧上,带著千钧的重量,“可他们忘了,佩拉斯吉的人,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们和魔兽共生,不是『异端”,是我们懂得,万物都该有活下去的权利:
我们不向神明低头,不是“不敬”,是我们知道,人类的未来,该由人类自己在手里!”
高台下,一个老工匠突然举起手里的铁锤,大声喊道:
“王!我们跟著你!就算是神,也別想拆了我们的家!”
“跟著王!守住佩拉斯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