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草原的风裹着砂砾,刮得人睁不开眼。温辞桉与林霁尘循着林靖的踪迹,一路向西追到乌珠部落边缘,却在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后,发现了一道隐蔽的洞口——洞口岩壁上刻着半朵海棠花,与玉佩上的花纹一模一样,显然是林靖留下的线索。
“是寒洞。”林霁尘拔出佩剑,剑身映着洞口的阴翳,“寒江的线索里提过,影阁在北狄有个藏秘据点,多半就是这里。”
温辞桉攥紧袖中的双玉佩,后背的旧伤隐隐作痛,却依旧挺直脊背:“进去看看。”他想起寒江死前的血字,想起林靖卧底的可能,心里的急切与不安交织,脚步却异常坚定。
洞口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越往里走,光线越暗,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副残缺的棋谱,石桌后方的石壁上,嵌着一道厚重的石门,门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像是某种机关锁。
“机关锁。”林霁尘上前摸了摸石门,指尖触到纹路时,石门微微震动了一下,“需要破解棋谱密码,才能打开。”
温辞桉走到石桌前,拿起棋谱。棋谱上的棋子残缺不全,只剩下几颗黑子和白子,棋盘上的纹路却与他小时候在温家旧宅书房里见过的“乾坤棋谱”一模一样。“是乾坤棋谱的残局。”他的声音带着点惊讶,“我爹当年最喜欢摆这盘棋,说这棋里藏着‘守正出奇’的道理。”
他低头钻研棋谱,指尖在棋盘上模拟着棋子的走法。林霁尘则守在石室入口,警惕地盯着黑暗的通道——他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是影阁或藩王的追兵赶来了。
“快点,追兵要到了!”林霁尘的声音压低,带着点急切,“我来抵挡,你专心破解。”
温辞桉点头,目光紧紧盯着棋谱。他想起父亲教他下棋时的模样,想起父亲说“下棋如做人,既要坚守本心,又要懂得变通”,指尖的动作渐渐加快。可就在棋谱即将破解完成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胸口发闷——寒洞深处缺氧,再加上连日奔波,他的身体终究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温辞桉!”林霁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声音里满是担忧,“你怎么样?”
“没事,”温辞桉喘着气,靠在林霁尘怀里,指尖还紧紧攥着棋谱,“棋谱快破解完了,我记得关键步骤,你……你按我说的走。”
他抬起头,看着林霁尘的眼睛,声音带着点虚弱却坚定:“黑子走‘天元’,白子守‘地脉’,再用三颗黑子围堵‘天枢’,机关就能打开。”
林霁尘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温辞桉扶到墙角坐下,自己则走到石桌前,按照温辞桉说的步骤,移动着棋盘上的棋子。他平日里虽不常下棋,却对温辞桉的话深信不疑,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认真。
就在最后一颗黑子落在“天枢”位时,石门突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缓缓向两侧打开。石门后,是一个更小的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木盒,木盒上刻着“影阁秘录”四个大字。
“找到了!”林霁尘心里一喜,刚想上前拿木盒,却听到通道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追兵已经到了石室门口。
“不好!”林霁尘转身,将温辞桉护在身后,佩剑出鞘,与冲进来的追兵缠斗在一起。追兵人数众多,个个手持利刃,招式狠辣,林霁尘虽武艺高强,却也渐渐落了下风,肩上很快又添了一道新伤。
温辞桉靠在墙角,看着林霁尘浴血奋战的模样,心里像被刀扎着疼。他想起林霁尘为他挡剑的模样,想起两人在草原寒夜的相拥,想起那些双向关照的日常,突然涌起一股力量——他不能让林霁尘独自战斗,他要和他一起面对。
温辞桉挣扎着站起身,从袖中摸出那半块海棠玉佩,对着密室的石壁用力一按。玉佩与石壁上的凹槽契合,石壁突然弹出几道暗箭,直射追兵的后背。追兵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局势瞬间逆转。
“快走!”温辞桉拉住林霁尘的手,朝着石门后的密室跑去。林霁尘接过他递来的玉佩,看着他苍白却坚定的脸,心里一阵暖流涌过,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两人冲进密室,关上石门。林霁尘拿起石台上的黑色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本厚厚的秘录,记录着影阁的组织结构、资金往来,还有影阁阁主与皇室成员的密信,其中一封,赫然是影阁阁主写给瑞王的,信中提到“待颠覆大雍后,立瑞王为傀儡皇帝,实则由影阁掌控朝政”。
“是瑞王!”温辞桉的声音发颤,“影阁阁主果然与皇室勾结,瑞王就是他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