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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草木精气（第1页）

李道一没急着上前。

他在门口站定。目光落在陈默身上。不是看。是望。

他眼神很静。像深潭的水。不起波澜。瞳孔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光流转。视线缓缓扫过陈默的全身。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周克勤屏住呼吸。看看李道一。又看看陈默。额角也见了汗。

欧阳自奋紧紧盯着李道一的脸。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得像手术刀。试图捕捉一丝表情变化。

刘夏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半步。抱着记录板。大气不敢出。

几秒钟。

李道一的目光在陈默的躯干部位停住了。尤其是肋下两胁的位置。停了片刻。

他收回目光。眼皮垂了一下。再抬起时。眼底那点微光己经隐去。

“开门窗。”他说。声音不高。很稳。

“啊？”周克勤一愣。“开窗？病人这状况……”

“通通风。闷。”李道一打断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刘夏反应快。立刻小跑过去。把紧闭的窗户推开一条缝。微凉的空气涌进来。冲淡了些病房里的浊气。

草木腥气似乎也淡了一点点。

李道一这才走到病床边。

他伸出手。没有立刻去搭脉。而是悬停在陈默的手腕上方寸许。停了大约两三秒。像是在感受什么。然后才落下三根手指。轻轻搭在陈默的寸关尺上。

指尖微凉。

陈默似乎感觉到触碰。眼皮动了动。没睁开。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像是很疲惫。

脉象。弦紧。绷首有力。像按在拉紧的弓弦上。跳得急。力道却不弱。

李道一诊完左手。又换右手。结果一样。

他松开手。目光再次扫过陈默被汗水染绿的皮肤。

“怎么样？李大夫？”周克勤迫不及待地问。“是中毒吗？某种罕见的植物毒素？还是重金属污染？”

欧阳自奋没说话。但身体微微前倾。显然也在等答案。

刘夏也踮起脚。竖起耳朵。

李道一没看他们。视线落在陈默汗湿的额头上。那草绿色的水珠正缓缓沿着鬓角往下淌。

“不是中毒。”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五行乱了。肝气太旺。关不住。溢出来了。”

“五行？肝气？”周克勤一脸懵。求助似的看向欧阳自奋。

欧阳自奋眉头拧成了疙瘩。“肝气？溢出来？李大夫，您的意思是……他流的绿汗，是他的肝……分泌出来的东西？这……这不符合生理学！肝脏代谢产物进入血液，再通过汗腺排出，成分极其微量，不可能有颜色，更不可能是绿色！”

李道一终于侧过头。看了欧阳自奋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情绪。“不是分泌。是气。”

“气？”欧阳自奋像是被这个词噎了一下。“什么气？氢气？氧气？还是某种未知气体？如果是气态，怎么可能以液态汗水的形式排出？还带着颜色？这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