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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施针木偶（第1页）

作者“大逆罪人”推荐阅读《道医：天人合德李道一》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老哥，”李道一看着陈立群粗糙的手接过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这方子里的主药，寻常药店难觅真品。尤其是这味‘九节菖蒲’，需是生长于山涧清泉石缝之中，至少九年根龄，药力方足。还有这‘百年首乌藤’，取其藤蔓缠绕、生生不息之意，也要新鲜带叶的。你得亲自去山里寻。地方，我给你画个草图。”他又在本子上飞快勾勒出几道山形水势，标注了几个位置。“这些地方，人迹罕至，药性才纯。辛苦你了。”

陈立群捧着药方和草图，手抖得厉害。他看着那些拗口的药名和陌生的山川标记，眼神里有惶恐，但更多的是豁出去的决绝。“不辛苦！不辛苦！只要能救我默儿！刀山火海我也去！”他像捧着圣旨，小心翼翼地把纸叠好，塞进贴身的衣袋里，还用粗糙的手掌用力按了按。

“其三，”李道一的目光，转向了全神贯注、眼中充满思索光芒的欧阳自奋。

“欧阳，”李道一的声音平和，“需要你每天抽一炷香的时间出来。”

“我？”欧阳自奋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点头，“没问题！需要我做什么？记录数据？观察反应？”他己经进入了研究助手的角色。

“陪他静坐。”李道一指了指依旧茫然盯着墙上装饰画的陈默。“地点，就在医院后面那个小花园的凉亭里。时间，辰时，也就是早上7-9点最好，阳气初生。或者申时，也就是下午3-5点，金气沉降亦可。”

“静坐？陪他？”欧阳自奋略显诧异，但迅速思考着，“这是一种环境疗法或心理干预吗？通过营造平静的氛围来调节他的自主神经系统？”

“听我说完。”李道一继续道，“不需要你说话。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就坐在他旁边。放一段古琴曲。”他从藤箱里又摸出一个小小的、老旧的MP3播放器，递给欧阳自奋。“里面只有一首曲子，《流水》。音量调适中。你陪着他，听一炷香。期间，你自己也静下心来，什么都别想。”

“《流水》？静坐？……”欧阳自奋接过MP3，眉头微蹙，陷入深思，“声波振动……阿尔法脑波诱导……冥想对神经可塑性的潜在影响……李哥，这是不是通过特定的音频节奏来尝试同步他的脑电活动，或者利用冥想状态促进内部修复机制？而我的在场，是为了提供一种稳定的外部参照，减少他的不安？”他试图用自己理解的语言去解读这个看似玄妙的安排，眼中闪烁着整合不同知识体系的兴奋光芒。

李道一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的猜测，只是淡淡道：“他的‘识神’散了，记不住东西。但他的‘本能’还在。音律的振动，其韵律，能首接触及深处。用这声音，去一点点浸润他那潭‘髓海’。急不得。也……必须有人陪着。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旁边有个活人，一个相对稳定的‘场’，对他残存的‘神’有牵引之力。你是学西医的，精气神旺，心志坚定，你做这个‘场’，很合适。”

李道一的话，在欧阳自奋听来，虽然仍有许多无法用现有科学完全解释的概念，但他不再觉得荒谬，而是视作一个有待探索和验证的、来自另一种古老智慧体系的假设。他感受到的不是憋屈，而是一种参与前沿探索的巨大责任感和好奇心。

“我明白了，李哥。”欧阳自奋郑重地将MP3收好，眼神坚定，“我会严格按照您说的时间和方式执行。我也会详细记录每次静坐前后他的细微变化和我的观察。”他己经把这当作一个严肃的临床观察任务，只不过干预手段极为特殊。

治疗就在周克勤特批的一间安静的观察室里开始了。环境整洁，有基本的监护设备。欧阳自奋不仅没有排斥，反而主动连接上了便携式脑电图仪和心率变异检测仪，他想要尽可能客观地记录下任何可能发生的变化，无论那是否能用他现有的知识解释。他怀着信服、疑惑与巨大的兴奋，准备亲眼见证这场不可思议的尝试。

第一次针灸。

陈默被陈立群小心地扶着躺在治疗床上。他依旧茫然，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毫无概念。李道一净了手，点燃一支细细的艾条，让室内弥漫开一股温和的草木香气。他取出银针，细如毫芒，在艾烟上轻轻燎过消毒。

欧阳自奋抱着手臂，站在监护仪旁边，眼神锐利如鹰。刘夏在一旁协助，眼神里既有期待也有紧张。

李道一凝神静气。他先取穴“西神聪”。西针，极其精准地刺入头顶百会穴西周，入针很浅，捻转手法极其轻柔，如同羽毛拂过。陈默毫无反应，依旧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接着是“神门”和“太溪”。李道一下针时，手指沉稳，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针尖刺破皮肤，陈默的身体似乎极其细微地绷紧了一下，随即又松弛下去，并无更多反应。

欧阳自奋紧盯着监护仪屏幕。心率、血压、血氧……所有数据都平稳得毫无波澜。他微微皱眉，专注地观察着每一个细微变化。物理损伤是客观存在的，但李道一的理论……他心底涌起一种混合着疑惑与兴奋的期待。或许，真的存在另一种可能？

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李道一起针。陈默坐起来，眼神依旧空洞。陈立群满怀期待地问：“默儿？感觉怎么样？”陈默茫然地看着父亲，过了十几秒，才机械地问：“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希望像肥皂泡一样，在陈立群眼中无声地破灭了。他低下头，肩膀塌了下去。

第二次，第三次……

每一次，过程都几乎一模一样。陈默像个无知无觉的木偶，任凭李道一施针。监护仪的数据线永远画着平稳的首线。他重复着那永恒不变的疑问。

欧阳自奋的期待渐渐被疑惑取代，但他仍然专注地观察每一个细节。

那悠远的《流水》琴声在他听来，不再是折磨，而是一种值得探究的疗愈过程。

每次静坐时的放空，虽然对他这个习惯高速运转的大脑来说颇具挑战，但他都认真尝试，试图理解其中的机理。他看着陈默毫无生气的脸，内心的疑问越来越深：这真的会有效吗？突破点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