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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山里人家农家乐（第1页）

“风洞效应。”一个声音从门口插进来，冷冰冰的。

欧阳自奋抱着他那本厚厚的《实用内科学》斜靠在门框上，白大褂纤尘不染，镜片后的眼神带着惯有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特定地形结构，加上夜间温差变化导致的气流急速穿过狭窄山隙，产生类似哨音或低频啸叫。集体幻听也不是没可能，闭塞山村，信息不畅，容易滋生恐慌性谣传。”

他推了推眼镜，下了结论，“典型的自然现象叠加心理暗示。科学都能解释。”

陈警官被噎了一下，有点不服气，又找不出词反驳，只好看向李道一：“李哥，您见多识广，您说……”

李道一没接话。他垂着眼，看着自己搭在桌沿的手指，指尖无意识地捻了一下，仿佛沾上了看不见的灰尘。诊室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欧阳自奋翻书的哗啦声。

过了好一会儿，李道一才抬眼，目光越过陈警官，投向门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又似乎穿过了更远的距离，落在那片名为青山的莽莽苍苍里。

“自奋，”他开口，声音不高。

欧阳自奋抬起头。

“书抄完了？”

欧阳自奋脸色一僵，那点优越感瞬间垮掉：“……还差三遍。”

“嗯。”李道一点点头，语气平淡，“整天对着书本仪器，心气都浮躁了。人，得接地气。去山里走走，接接自然之气，磨磨性子。对你学医有好处。”

欧阳自奋愣了一下，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安排。

“刘夏，”李道一又朝门外喊了一声。

小护士刘夏正拿着块抹布擦药柜，闻声立刻转过身，脸上有点红：“李大夫？”

“收拾一下。明天，跟我进趟山。休假。”李道一说完，不再看任何人，重新拿起桌上那本发黄的书。

欧阳自奋一脸错愕，还想说什么。刘夏却己经飞快地点头，声音又轻又脆：“好的李大夫！我…我这就去准备！”她放下抹布，脚步轻快地跑向后院，马尾辫一跳一跳，耳根通红。

陈警官看看李道一，又看看一脸不情愿的欧阳自奋，再想想自己刚才说的青山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疑问咽了回去，只是嘿嘿干笑了两声。

“休假好啊，休假好！山里空气好！”他站起身，“那…李哥，我先回了，队里还有事。您多费心！”他朝李道一拱拱手，又冲欧阳自奋点点头，带着满肚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大步流星地走了。

欧阳自奋抱着书，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看着李道一平静的侧脸，总觉得这“接接地气”、“磨磨性子”背后，没那么简单。他低头看了看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拉丁文，又想起青山村那所谓的“狼嚎”，烦躁地吐了口气。

山路像一条褪色的黄带子，在浓绿的山峦间蜿蜒盘旋。面包车吭哧吭哧地爬坡，发动机嘶吼着，车厢里弥漫着尘土和汽油混合的味道。

窗外是望不到头的树。深绿，墨绿，偶尔闪过一片新发的嫩绿。山势陡峭，岩石。空气明显凉了下来，带着草木和泥土的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