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信我。”李道一看着她眼睛。“三日内。到人民医院找我。”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对旁边的欧阳自奋微一颔首。“走吧。”
欧阳自奋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幕的震惊里。闻言才回过神。赶紧跟上。两人分开人群。飘然而去。留下身后一片崇敬的目光。和呆立原地。脸色由白转青。心乱如麻的孙倩。
她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抱住了自己那异常沉重的胸口。那里。隐隐作痛。
孙倩失眠了。
合租公寓的小房间里。窗帘拉得死死的。她还是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她。盯着她那让她又恨又怕的身体。
白天街头那一幕。反复在脑子里重演。那个叫李道一的男人。沉静的眼神。点破那几个混混病症时笃定的语气。还有最后那句——“你的病。在气血深处。西医查不出。”
后背的疼痛。像有根生锈的铁棍。死死抵在肩胛骨中间。让她首不起腰。呼吸也总是憋闷。像胸口压着块石头。看过多少医生?骨科。内科。乳腺科。片子拍了一堆。结论都一样:正常。脂肪堆积过多。建议减重。或者……做缩胸手术。
缩胸?她不是没想过。可那高昂的费用。漫长的恢复期。还有可能留下的疤痕……她只是一个刚入行不久的小设计师。负担不起。也害怕。
“骗子!”她猛地坐起来。打开床头灯。刺眼的光让她眯起眼。“肯定是骗子!故弄玄虚!想骗钱!或者……就是变态!”她想起对方盯着自己胸口的眼神。心里一阵恶心。
可那个高个子混混被点破失眠盗汗时的表情……那个中年男人被说中手麻时的惊愕……还有那个红毛……孙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些细节。太真实了。不像演的。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闺蜜林薇发来的语音。点开。林薇咋咋呼呼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倩倩!你猜我今天在淮海路看见谁了?李道一!就电视上那个道医李神医!我的天!真人比电视上还有范儿!旁边还跟着个小帅哥医生!哎呀!可惜没挤进去要签名!听说他今天在那儿一眼就看穿好几个人的病!神了!哎?倩倩?你在听吗?你白天不也在那边吗?看见没?”
孙倩手指停在回复键上。半天没动。心砰砰首跳。林薇是个八卦精。但从不乱传假消息。连她也这么说……
三天。他说三天内。
去?还是不去?
去了。万一真是骗子。自取其辱。万一他另有所图……
不去?万一……万一是真的呢?那“大凶之兆”西个字。像冰锥。扎在她心上。后背的痛楚。呼吸的憋闷。时刻提醒着她。这身体。确实不对劲。
一夜无眠。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设计稿画得一团糟。总监皱着眉敲她桌子。“小孙。状态不对啊。这个季度的主打款。灵感呢?”
孙倩勉强挤出个笑。道歉。心里更乱了。
下午。手机又响。是男友赵明。声音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的理性。
“倩倩。晚上一起吃饭。定了你喜欢的日料。”
“我……不太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孙倩声音蔫蔫的。
“又背疼?”赵明语气里有点不耐烦。“早跟你说过了。你就是缺乏锻炼。体态也有问题。脂肪堆积压迫神经。科学道理明摆着。别总胡思乱想。听我的。周末去报个健身私教。好好塑形。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