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甜的,目标却明确:
把她定格在“豪爽、不拘小节”的社会角色里,让她自己驳不回嘴。
她笑了,掩不住的兴致。
虽然语气里带着怀疑,但我看得清楚,那不是警觉,是被撩起兴趣的信号。
她开始享受这种“被看见”的感觉了。
这时亚伦阴阳怪气的声音冷不丁冒了出来:
“是真的姐姐,我们公司上下的人都被他看过‘全相’了,连细节都不放过的那种哦……”
那声音,尖细、含糊、令人发麻。
他不是帮腔,是递刀。
这种人,说一句笑话,就能拆你一层底裤。
亚伦是这个群体里最让我恶心的那种人——
不藏心机,反而以“恶趣味”为乐。
他把一切操控说成调侃,用最轻巧的语气做最深的暗示。
他笑得像个旁观者,实际上却比谁都主动。
他把舞台上的每一个动作都推进一步,却从不承担一丝责任。
阿汉用夸奖打开门,亚伦用暗示点燃气氛,而艳丽正在不知不觉中配合这场演出。
语言,从来不是沟通的工具,而是操控的武器。
“人最怕的,不是看到他人堕落,而是发现自己对堕落有共鸣。”
——汉娜·阿伦特
控制一个人,最直接的方式,是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原本讨厌的东西,原来并不那么讨厌。
她笑了,甚至带着点娇嗔。
“哦?你们公司上下都被他看过‘全相’?这‘全相’是怎么个看法啊?”
她语气中藏着兴趣,也藏着调情。
而我在屏幕前,脑子里却只有两个字:
恶心。
不是因为“全相”这玩意有多下流,而是因为她居然当真开始配合起这种游戏。
而这场游戏的主导者,偏偏是那个我最瞧不起的家伙:
亚伦。
亚伦五官算得上精致,甚至可以说是漂亮。
但他不帅,因为他一点也不“男人”。
他的油腻,是那种“自知姿色”的油腻;他的魅惑,是“习惯取悦他人”的熟练。
这种人,是性别边界最模糊的狩猎者。
亚伦这类人并不需要传统意义上的权力。他们靠话术和表演在场域中取得控制,像是用糖水包裹毒药的毒师。
他尾音拉得发软,说话里带着刻意的娇。
“姐姐很惊讶吧?其实这还算不了什么,他还会打鼓呢!我们兄弟里数他才艺最多呢!”
他每一句“姐姐”,都像是在调动某种潜意识里的依赖心理,像是撒娇,又像是勾引。
他不是在夸人,是在制造气氛。
妻子笑得更明显了。
那个曾经对电视上娘炮嗤之以鼻、边转台边骂“看得倒胃口”的她,现在却一脸兴趣盎然地回应着亚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