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记得那片紫藤花海,记得叶琛明无声的呼唤,那双深邃眼眸里融化的冰川,是她追逐了十年的幻梦。
“一天一夜。”
回答她的是叶景和,他的声音喑哑粗糙,失去了平日里那份游刃有余的温润。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试图用掌心的温度驱散她眼底的茫然。
“你因为急性羊水栓塞,大出血,差点就……”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叶惊澜粗暴地打断了。
“二哥!说这些干什么!”音色里的焦躁几乎要化为实质。
叶惊澜红着眼瞪着叶景和,又小心翼翼地转向林落晚,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小笨蛋,别听他瞎说,你现在好好的,宝宝们也好好的。”
宝宝。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倏地打开了林落晚混沌的意识。
腹部传来一阵空落落的、被撕扯过的钝痛,提醒着她那个在她身体里孕育的三个生命,已经离开了母体。
她下意识地想去抚摸自己的小腹,却被手背上的输液管牵扯住。
“孩子……孩子呢?”她的声音干涩得像风化的沙砾,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
“在保温箱里,”叶景和立刻安抚道,“医生说要观察二十四小时,你放心,爸妈都在那边守着。”
林落晚微微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刚一松懈,那个温暖又心碎的幻境便再度涌上心头。
紫藤花,佛珠,还有他叫着“宁宁”和“凌霄”时,那从未有过的温柔。
最后,是他望向她,无声地唤出“晚晚”的口型。
晚晚。
他叫她晚晚。
不是那个客气疏离的“林落晚”,也不是那句将她所有爱慕碾碎的“妹妹”。
是“晚晚”。
“大哥……”她干裂的嘴唇翕动,发出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琛明……他怎么样了?”
一瞬间,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叶景和握着她的手,指尖不易察觉地一僵。
他勉强勾起唇角,声音却哑得厉害:“晚晚,你刚醒,身体要紧。大哥那边……有最好的医生看着,你先养好自己。”
他的话术滴水不漏,每一个字都透着安抚,却每一个字都像在掩盖着什么。
“他骗你!”叶惊澜却没他二哥那样的城府,红着眼圈,“大哥他……”
“惊澜!”叶景和猛地转头,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眼神凌厉,瞬间将叶惊澜未出口的话冻结在喉咙里。
这一个眼神的交锋,彻底击溃了林落晚心头最后一丝侥幸。
她知道,出事了。
出大事了。
“你们别骗我了……”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浸湿了雪白的枕套。
“我看见了……钢管,还有血……好多好多的血……”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