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过十分钟,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此刻正靠在柔软的椅背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在打盹的大型猫科动物,睡得正香。
悠扬的交响乐,在他听来,恐怕跟催眠曲没什么两样。
林落晚看着他那张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下显得格外无害的睡颜,忍不住失笑。
这家伙,明明无聊得要死,却还是为了她们心甘情愿地坐在这里。
她脱下自己的披肩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
中场休息时还生龙活虎的宁宁,此刻早已在林落晚的怀里睡得香甜。
演出结束,雷鸣般的掌声将叶惊澜从混沌的睡梦中惊醒。他猛地坐直身体,眼神还有些迷茫,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指尖触到了一片温软的羊绒。
是她的披肩。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清的栀子花香气。
他怔了一下,侧过头,恰好对上林落晚那双带着促狭笑意的杏眼。
“醒了?睡得好吗,叶少爷?”她压低声音,揶揄道,“加尼叶歌剧院的催眠曲,还合您的胃口?”
叶惊澜的老脸难得一红,有些狼狈地将披肩从身上扯下来,胡乱塞回她手里,嘴硬道:“谁睡着了?我那是闭目养神,感受艺术的熏陶。”
林落晚只是笑,也不拆穿他。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宁宁,轻声道:“我们该回去了。”
叶惊澜二话不说,长臂一伸,十分自然地将睡得像只小猪崽的宁宁接了过来,稳稳地抱在怀里。小姑娘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安睡。
走出金碧辉煌的歌剧院,专属的劳斯莱斯幻影早已静候在台阶下,司机恭敬地拉开了车门。
林落晚拢了拢披肩,正要迈步,手腕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攥住。
“等等。”
他的声音,没了刚才的吊儿郎当,带着一种罕见的、郑重其事的沙哑。
林落晚疑惑地回头。
只见叶惊澜单手抱着宁宁,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她,那双在夜色中亮得惊人的眼,死死地锁着她。歌剧院穹顶的水晶灯光流淌出来,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将他眼底翻涌的、复杂难言的情绪照得一清二楚。
那里面有挣扎,有不甘,有孤注一掷的疯狂。
“林落晚,”他喉结滚动,一字一顿,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嫁给我。”
没有戒指,没有鲜花,甚至没有一句浪漫的铺垫。
就在这人来人往的歌剧院门口,在这巴黎深秋的寒风里,他用最直白、最笨拙,也最叶惊澜的方式,向她求了婚。
林落晚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三哥,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你别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