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逍漠然移开眼。
御座之上,皇帝却出人意料地笑了,被谢逍的话语取悦,轻笑声随风送下,众人沉默。
这是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救了。
“行了,”那尚书还要说,晏惟初懒怠开口,“都消消火气吧,在朕面前这样骂骂咧咧,成何体统。”
他说着看了眼谢逍,只觉表哥的位置还是不够靠前,才会被人这样一再挑衅,得再给他往前挪一点,挪到自己身边最好。
他一锤定音:“此事朕意已决,不必说了,朕不纳妃,退朝吧。”
出宫回瑶台的路上,见谢逍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晏惟初问他:“表哥你是不是不高兴?”
谢逍却出乎他意料地说:“我做了这么久的皇后,是不是还没见过那些外命妇?”
晏惟初:“??”你要做什么?
谢逍答:“釜底抽薪。”
当日他便以皇后名义广发邀帖,请京中各府命妇前来西苑赏花,时间就在三日后。
各府上夫人太太们收到邀帖如何尴尬自不用说,皇后他是个男人,还是个战场上杀出来的修罗阎王,邀她们去赏花?这像话吗?!
但皇后殿下帖子都下了,谁敢不去?送邀帖来的还不是那些禁苑内侍,是京营的壮汉丘八,就差没亮着刀子说不想去就把她们押着去了。
倒是有官员想去找皇帝告御状,不好意思,瑶台的门都不让你进。
赏花宴那日,京中各府上的夫人老夫人们终是无可奈何视死如归地去了。
她们忐忑了一路,真正到了西苑反倒松了一口气。
这赏花宴办得还像那么回事,穿梭其间伺候的都是宫女内侍,没有外男,谢逍也不在。
替他办这场赏花宴的是晏惟初的一位大长公主姑姑,言笑晏晏地与众人闲聊天。
话里话外说起各位夫人们的不容易,丈夫官职高,谁家里不是妻妾成群,那些抬进门的妾侍若是安分的还好,碰上不安分的那才真是家宅不宁。
这些命妇又有几个是蠢笨的,自然听得懂大长公主这一番话的用意,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无不附和。
大长公主感叹:“咱们这位皇后殿下那真是说一不二,陛下宠着他,谁也说不得,他知晓朝中总有些人想让陛下去开枝散叶,可是不高兴得很日日要跟陛下闹,但话又说回来,将心比心,我想着你们也都能理解。”
便有人很有眼色地说回去会劝家中老爷,必不拿这事在朝堂上给陛下和皇后殿下添堵。
大长公主一笑,又说:“陛下是何许人,岂会因这点子事情生气,就是皇后殿下他说不想烦着陛下,以后谁再拿这事去御前多嘴,他便给谁送美妾去替陛下享了这齐人之福。”
众夫人闻言色变……怎么这样啊?!
尤其那位礼部尚书夫人手里绞着帕子,虽未做声却白了脸,皇后存了报复心思塞来的人那能是好相与的吗?她可不希望自家后宅日后不得安宁。
这下更多人表态回去一定耳提面命,绝不让家里那位拿这事去污陛下与皇后殿下的耳。
就让皇后殿下去做那妒夫吧!别给她们塞麻烦就行!
这头的消息传回瑶台,晏惟初笑得直不起腰。
“表哥,这赏花宴一开,你这妒夫的名头可是彻底坐实,再甩不掉了。”
谢逍乐得如此,他压根不在乎名声如何,事情解决了就行。
晏惟初笑过又觉不痛快,说来说去都是他没有子嗣闹得,一个个的都惦记他后宫,指望他做那配种的牲畜。
哪怕他已经想好了如何解决国本之事,也还是不痛快。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夜里,他与谢逍颠鸾倒凤,都没那么尽兴。
谢逍感知出来了,将他抱起来,吮着他的喉结:“陛下在走神?”
“没。”晏惟初下意识否认。
谢逍却不信,两手掐着他的腰,凶狠往上撞。
这一下真是要了晏惟初的心肝命了,被弄到最受不住的地方,反反复复快速擦磨,那种直冲天灵盖的快感让他想要尖叫,声音又被谢逍贴上来的唇堵回去,只余唇齿相贴间咽不下的闷喘。
晏惟初两手攀着谢逍肩膀,在无休无止的颠动里整个人抖得像风中落叶,欲拒还迎、欲罢不能、欲壑难填。
“表哥——”
连撒娇的声音都黏着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