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晴凑近她几步小声道:“郡主莫气,我有一法子……”
“……”
姒华欢看到叶殊宜,施施然走过去,叶殊宜见到她微微讶然:“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
“闲来无事便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慢慢跑到男客院落上。
女客院落和男客院落仅隔了一道月洞门,她们所坐的位置,目光正巧能越过月洞门,将男客院落看个大概。
男客院落中有些眼生的,姒华欢随手指了一个问道:“那青衫公子是谁?”
叶殊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啊,国子祭酒的长孙,礼部给事中桑临。”
“说到桑家,”叶殊宜靠近她,压低声音道,桑家家风极严,桑临母亲桑家大夫人出身金陵甘氏,在家中极为强势,说一不二。
“前两年桑家庶子还未娶妻,在外面偷养青楼女子做外室被发现,桑家大夫人下令将其双腿打断,以正家风。”
姒华欢听得不由双腿有些发软,“确实很严……”
“谁说不是呢,而且那桑临几乎是大夫人的傀儡了,连每日穿什么衣裳,用哪顶发冠都是桑夫人选好的。”叶殊宜扁扁嘴,面带嫌弃。
“那桑临的夫人没意见吗?”姒华欢问。
“他母亲控制欲那么强,桑临至今都二十有五了,也未曾婚配。京中但凡有些头脸的人家,都避之不及呢。”
姒华欢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其他男子,不知怎的,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似的,注意到桑临旁侧站着的身影。
那人身量颀长,穿着月白色的锦袍,束着简单的玉冠。侧脸线条干净,瞧着有几分清秀乖顺,正微微颔首听着旁人说话。
看起来好眼熟。
这眉眼……她心头猛地一跳!
是他!前几日那晚梦中,被谢昀溺在水中的男人!
她一把抓住身边叶殊宜的手,急问道:“殊宜,那个穿着月白色锦袍,站在刑部赵尚书身边那个男子,是谁?”
叶殊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语气轻松地回道:“哦,他呀。林相家庶出的大公子,林珩。听说在刑部当差,刚提拔了刑部侍郎,挺受器重的呢。”
“怎么?”她转头看姒华欢盯着林珩的眼神发直,笑得促狭,“你看上他了?”
姒华欢哪有心思理会她的调侃,忙追问:“为何我以前从未见过他?”
“唔,或许他长得只是一般俊俏,入不了你的眼吧,今儿怎么反倒注意起他来了?”
“你跟我说说他平日里为人如何?”
叶殊宜见她神色认真,不似玩笑,这才收起促狭的笑容,正色道:“林大公子做事勤勉,为人更是出了名的儒雅谦逊,风评极好。嗯……林相似乎对他不怎么看重,都说他是靠自己的本事在刑部站稳的脚跟。”
一个庶子,能在林相忽视的情况下,凭自身立足,赢得外界赞誉,可见其心性坚韧,能力不俗。
听殊宜的描述,他为人处事也颇为得体。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足以触怒谢昀到要置他于死地?
难道……与她有关?
正思考着,视线中林珩的身影骤然消失,被一道更为高大的身影严严实实挡在了身后,连片衣角都看不见了。
姒华欢回神,便对上谢昀阴沉的面色。
他眯起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不痛快。
怎么是他?
他不是一向懒得参加什么宴会,尤其是这种勋贵世家平日里找由头维系关系的宴会,怎么今儿突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