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又代表着什么?
闻颂朝着神像靠近几步,试图看清它的模样,但他只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因为他注意到,在神像的四周地面上,有无数的黄符散落,其中甚至还有许多符咒上有着被烧灼的痕迹。
这些痕迹又是谁弄的?
闻颂迅速在脑海中整理思绪,而与此同时,他注意到身旁的路嘉明已经再次举起手里的摄像机,对着这片空间开始仔细拍摄起来,不放过其中每个细节。
而邹蔚和他们的反应不同,邹蔚没有去看那尊泥像,而是视线不停地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屋子里面虽然怪异,但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在短暂的观察过后,路嘉明稍微松懈了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小心翼翼地朝身边的闻颂问道:“老大,那个鸡头人要我们找的巫女,是不是就是那个泥像?”
闻颂没有立刻回答,的确不管是从哪个方向上考虑,那尊泥像看起来都最符合巫女的定位,除了她之外,这房间里确实已经没有别的可以称为“巫女”的东西了。
二楼虽然十分宽敞,但总共也就只有这一个房间,房间里还全是各式各样的符纸,没有可以藏匿任何东西的地方,更何况是一个人或者鬼。
难道说真的是那尊泥像?
可是闻颂本能地觉得那尊泥像身上有种邪异的感觉,泥像老太太虽然眯着眼睛喜庆地笑着,但笑容却让闻颂没来由地感觉脊背有些发寒。
他有种奇怪的危险预感,那种感觉仿佛在提醒他,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就会遇上相当糟糕的事情。
眼看着路嘉明就要走过去尝试和泥像对话,闻颂连忙叫停了他:“等等,小心点。”
他话音刚落,就见路嘉明好像呆了一下。
闻颂皱眉问道:“怎么了?”
路嘉明瞪着眼睛指着前方,像是在怀疑自己:“它是不是跟刚才比,位置不同了?”
闻颂回头再次看向泥像,其实他没有多少感觉,但听到路嘉明这么说,他仔细打量过去,确实发现泥像的位置有了细微的差别,这种差别非常的小,肉眼很难察觉出来,但闻颂看向泥像旁边的符纸,就看出了位置的区别。
泥像在动?
闻颂正要向路嘉明叮嘱两句,却突然停下动作,发现那尊泥像好像再次往前靠近了几分。
闻颂脊背骤然感觉到了一阵酥麻,那泥像的移动相当怪异,他甚至在刚才连眼睛都没有眨动,可就在那瞬间,他确实注意到泥像的位置确实不同了。
那东西就像是一瞬之间改变了位置,却连半点动静都没有发出,就好像它原本就应该在那里,从来都没有移动过。
但闻颂注意到,那泥像距离他们已经很近了。
似乎只要再过片刻,它就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闻颂不自觉地后退两步,一只手已经紧紧扣住了路嘉明的手腕,准备随时拉着他逃跑。
但就在他们为泥像的事情而紧张的同时,邹蔚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对着墙壁上的其中一张符纸“咦”了一声,像是在好奇着什么。
邹蔚抬起手,利用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就要撕下那张符纸。
闻颂注意到了他的动静,想要说些什么,但几乎在这同时,他目光回归前方时,视线骤然和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泥像的那张脸几乎是顷刻间怼到了他的脸前,那张脸被用腌料涂得极白,只有那双眼睛眼线漆黑,微微张开一道缝,神色的眼珠半眯着看他。而那张脸上的红唇也艳得诡异,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笑得愈发让人头皮发麻。
闻颂感觉自己一瞬间头脑空白,意识就像是被某种东西给吸引了过去,连四肢都变得轻飘起来,周围的声音也随之开始远去。
在这种怪异的状态之中,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视线里多了许多模糊的雾气,随之原本应该被卷入黑暗的意识,突然被某种力量不停往上抛,最终抛到了万里之外的高空。
他再次回归到了那种奇怪的视角,当初他从叶衡手里接过身份卡时所见过的高空视角,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同时视线下方,出现了一座奇怪的古堡。
古堡的地面上有颗巨大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切,就听见耳畔再次传来了路嘉明的叫声:“老大!到底是怎么了!”
路嘉明就像是从噩梦中被惊醒般骤然回神,接着他连忙再次看向前方,却意外地发现那个泥像仍然和他脸贴着脸保持着相当近的距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泥像保持着上扬弧度眯着的眼睛里,现在已经垂落下来了一行鲜红的血泪。
泥像发生了什么?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颂来不及去思考更多,因为他注意到面前的泥像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与此同时它的身上正在释放着某种近似于发怒后的恐怖气息。
闻颂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湿,他清晰地察觉到,刚才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他应该已经被泥像杀死在当下了。
他本能地意识到,这泥像绝对不是鸡头人那种可以简单糊弄的敌人,他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就在他产生这种想法的瞬间,他看到泥像所乘骑的那只攻击突然像是活过来了般,双目发出一阵金光,朝着他的方向狠狠咬了过来,闻颂闪躲不及,只能抬手去挡,眼看手背就要被咬得血肉模糊,但突然之间,一张黄色的符咒出现在了泥像的头上,准确的粘在了她额头的位置。
泥像和她所骑的大公鸡似乎突然被禁锢了,行动变得缓慢起来。
但这符咒好像并不能完全限制它,她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身形位置开始不停闪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