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內衫,在死亡的恐惧下,最终,他艰难地迈出一步,灰败掠过眼底,喉咙滚动,“盟主……厚赐,元明……感激不尽!”
说著,他一咬牙,右手颤抖著拿起玉盘中的一枚赤阳丹,看也不看,直接仰头吞服下去。
丹药入腹,顿时,一股温和却强劲的药力顿时化开,流向四肢百骸,钱元明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原本链气九层巔峰的修为壁垒,似乎都隱隱有所鬆动,灵力运转也顺畅了一丝。
这药效,竟是真的!他脸上不禁露出惊喜之色。
然而,这惊喜还未持续片刻,他猛地感觉到,在那温顺的药力深处,似乎有一缕极其细微、冰寒刺骨的气息,如同附骨之疽,悄然融入了他的经脉深处,甚至隱隱触及了他的神魂本源!
这股气息极其隱蔽,若非他全神贯注內视,几乎无法察觉,但它就那么盘踞在那里,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掌控感。
钱元明脸色微微一白,但立刻恢復如常,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却躬身道:“谢盟主赐丹!此丹神效,钱某感觉瓶颈都有所鬆动!”
见钱元明竟如此识相的服下了丹药,陈长生眼中也闪过一丝满意之色,这样也好,不用他动手。
与此同时,七叔公陈同震目光缓缓扫过再次其他家主,声音平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钱家主已亲身验证此丹玄妙,不仅无害,反而大有裨益,现在,该诸位做出选择了。”
其他家主虽看到钱元明服下丹药后並无异状,但眼神却依然游移不定。
他们亲眼见到钱元明脸上闪过的惊喜与隨后那一瞬间的僵硬,这些细微的变化岂能逃过这些老狐狸的眼睛?
这丹药,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哼!”陈同震一声冷哼,如同惊雷般在大殿炸响,“看来,诸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筑基期的威压轰然爆发,如同实质的巨浪,狠狠拍向仍在犹豫的眾家主,离得最近的周永福首当其衝,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地连退数步,险些栽倒在地。
“既然好言相劝无用,那就休怪老夫不讲情面了!”陈同震眼神锐利如刀,扫过眾人,“三息之內,还未服丹者,视同叛盟,立斩不赦!”
与此同时,一股远比陈同震更加凝练精纯数倍的筑基威压也从陈长生身上瀰漫开来,这股威压並不狂暴。
却带著一种令人窒息的压力,仿佛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所有家主,包括刚刚服下丹药的钱元明,都感觉肩头猛地一沉,体內灵力运转瞬间滯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隨后,却见陈长生又祭出一面黑如墨的小幡,那幡旗不过尺许长短,甫一出现,便迎风见长。
瞬间化作丈许高下,风怒號,黑气翻涌,无数扭曲痛苦的怨魂虚影在幡面上挣扎嘶吼,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悽厉哀嚎。
整个广场的温度骤然下降,隱隱传来万千怨魂哀嚎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修为稍弱的家主只觉得气血冻结,神魂摇曳,几乎要离体而出!
“诸位…若是不识相的话……”陈长生语气平淡,甚至依旧带著一抹笑意,“在下,就只能请你们,到万魂幡中一聚了!”
此言一出,全场所有家主,几乎都是面无人色,更有甚者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位陈家新晋族长,手段如此恐怖,竟还有这种至阴至邪的黑幡,且从里面的魂魄数量来看。
这得杀了多少人啊?!
“一!”这时,陈同震冰冷地吐出第一个数字。
李玉山和孙明远脸色剧变,他们毫不怀疑陈家的决心,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苦涩与无奈。
但很快,这抹苦涩与无奈年便化作决绝。
“二!”
就在陈同震即將数出“三”的剎那,李玉山连忙向前一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李家……拜谢盟主厚赐!”
说罢,拿起丹药,闭眼吞下。
孙明远几乎同时动作,咬牙切齿道:“孙家……也愿领丹!”
说著,拿起丹药看也不看,同样直接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