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西的心真的发毛了,长得简直比猫毛还要旺盛,他怕得站在原地不敢动,一会晃了晃手,竟真的不疼了,脱臼的手腕也揉了回去。他还是不敢动,他怕她一个不开心,把自己拍死在地上。
“我走了。”
云初看了白马一眼,有这个蠢蛋年轻人在,她是带不走它的。那只能……证明自己是它的主人了。
可应该怎么证明?
云初拧眉,自顾自地往外头走,好像完全把陆长西忘了。
陆长西就看着她又跳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他两腿一软,好在及时抓住了树干,没有瘫下来。
白马瞧着他,愉悦地长啸一声,以示对他的感激。
那划破夜空的马鸣声,也传到了蹲在另一个屋顶上的云初耳边。
她听得有些出神,有多少年了,她没有再听过她的战马这样愉快。
难道,人间真的这样好?
这家茶馆的茶真的那么好喝?
第四节
折腾了半宿的陆长西下半夜没怎么睡好,清晨起来还直打呵欠。他拖着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开门,刚打开一扇门,就看见一抹暗红色站在门前,吓得他连连后退:“你、做、什、么?!”
云初说道:“喝茶。”
“……偷马还是喝茶?”
云初重复道:“喝茶。”
陆长西不相信,云初不喜欢花费不必要的时间去等待,抬手推门,这一巴掌下去,半扇门直接被轰走了。
陆长西欲哭无泪。
云初拧眉:“门真脆。”
“……”是你力气太大了好不好!陆长西心里咆哮,可一点都不敢惹她,赶紧领她到里面喝茶。就算她真的要偷马,也得从小门进去,他看好了就行。横竖不能让她有一点机会离开,看牢了、看来了……
于是整整一个上午,过来品茗的客人都瞧见了——陆掌柜的春天到了,看上了个姑娘呢!
云初把茶馆里的茶都喝了一遍,也没觉得哪种茶能够让人流连忘返,念念不忘。她的眉头又拢起,白马那家伙,竟然找了这么差劲的借口。
亏她还听信它的话,来把全部茶尝一遍,只喝得满肚子的水,胀得很。
来了人间,身体也是凡人的身,云初……内急了……
她坐在椅子上,沉思到底要去哪里解手。
抬眉之际,恰好看见那蠢蛋年轻人鬼鬼祟祟地看她,她立刻起身,推得凳子“嘎啦”响了一声,撞得陆长西抓紧算盘——她要是敢对他动手,就别怪他不客气拿算盘砸人了。
云初走到他面前,说道:“我内急。”
“……”
“茅厕在哪?”
“……”就算她为人再剽悍,可好歹也是个姑娘,更何况如今白日凑近了一看,既美,又带着不同其他女子的英气。可她、她竟然直接说她内急,还问茅厕!陆长西的脸一红,结巴了,“你、你偷马的右手边,再、再走十步。”
云初点点头,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惊得陆长西的小心脏又猛地一跳,再次抓紧了算盘防身,快要被她吓哭了。
“谢谢。”
云初无比肃穆地说了一声,就去找茅厕了。留下了一脸莫名的陆长西,这个姑娘,真的很奇怪呀。
她一走,那些茶客就拥了过来,说道:“这姑娘怎么一身铠甲,是不是边城将士?”
“不能够呀,这里离边城这么远,也不像是回乡探亲的样子。”
“大概是唱戏的吧。”
“但唱戏的戏服有那么好?她的那身盔甲,价值连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