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树恒想了又想,突然拔腿追过去:“小鱼!”
心雅没有理他。
他又喊:“郁心雅!”
她停下脚步。
景檐看了看他们二人,故意退到一旁,跟他们拉开一点距离。
柴树恒走到心雅背后,头微微一低,轻声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还是要说,刚才是我看错了,我是错怪了他,但我不是存心污蔑他!”心雅继续用背对着他,冷冷地:“随你怎么说。”说完她又继续往前走。
可柴树恒还是不依不饶,继续追着:“郁心雅,你看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心雅还是像一阵风似的向前冲:“根本不重要,别再提这事了,你该回去准备上台演出了。”
突然,柴树恒脚步一顿,不追了,站在原地大吼了一声:“郁心雅!”
心雅冷不防被他吓到,站着不走了。景檐见状,急忙大步冲过来,像保镖似的站在她身边。
柴树恒凶巴巴地说:“你就信我这一次不行吗?!”
心雅突然感到有点心软,她听得出来,他是愤怒的,可是,他的愤怒之中还有乞怜。
他几乎是在乞求她相信自己。
这一刻,对柴树恒而言,他渴望得到心雅的谅解,这种渴望,就像一个坠进了深海渐近窒息的人渴望抓到一根救命的浮木。幼年流离失所无依无靠的时候,他渴望着能够重回母亲身边;长大后踏入娱乐圈,他渴望脱颖而出、功成名就;而现在,他突然发现,那些曾经令他夜不能寐、歇斯底里的渴望,竟然都不如这一刻。这一刻,他的渴望植入了骨髓,深入了灵魂。
但心雅还是一言不发,坚定地离开了。
这一次柴树恒没有再追过去。
她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远成一个小小的墨点,他看着那个墨点,突然清醒地意识到,此刻,他和这个墨点之间的距离,就是他们之间永远的距离了。她只会走远,不会再回来。
他也突然清醒地明白过来,他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渴望她相信自己一次。
这份信任他曾经得到过,但是,他没有珍惜。现在失去了,他以为他不会后悔,他以为在他为了脱颖而出、功成名就的人生阶段,所遇到的一切人和事,都可以是他的垫脚石。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
可是,她不一样。
原来她是不一样的。
她竟然不一样!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为她动心了。不再是年少懵懂的憧憬,而是一想到就会触发的阵痛。
他爱上了她,在他们的故事结束的时候。
他的嘴角抽了抽,露出很难看的笑容,自言自语说:“你这么恨我,还不是因为你曾经真心地对待过我,是吧,小鱼?”
§
心雅和景檐走出公园大门,演出开始了,远远地还能听到动感的音乐声和粉丝们激动的欢呼声。
心雅自从摆脱了柴树恒的纠缠以后就很沉默。
她一沉默,景檐也没说话。
好一会儿,景檐先憋不住了。“你在生气吧?”
心雅看他一眼,气鼓鼓地说:“你出来多久了?有二十四个小时了吗?你还想跟人动手打架?!”
景檐撇了撇嘴,说:“二十八个小时了。”
心雅更生气了:“我只想拜托你,下次你再闹出个什么事,别把我拖进去,那我就谢天谢地了!”
景檐抄起手,竟然摆出一副像欣赏小猫小狗的样子,盯着心雅看,还故作乖巧地点头答应:“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