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树恒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有人来敲门。景檐打开门,快递员递给他一个包裹箱,他签收以后迫不及待拆了箱子,箱子里面有一个跟男人的手掌差不多大的金属盒子。盒身上有立体的纹饰,是一朵鲜红的彼岸花。
花色浓郁,花姿妖冶,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他急忙打开盒盖一看,里面放着的正是那块时光轮手表,他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柴树恒果真没有食言。
半年前在云遥公园,心雅先行离开以后,景檐又回到了公园,单独找到柴树恒。
那时柴树恒连着唱了几首歌,中场休息,刚从舞台上退下来。冷不防见景檐竟然去而复返,他非常意外。
景檐讽笑道:“你放心吧,我不是专门回来找架打的。”
柴树恒坐到镜子前面,造型师过来给他整理发型,景檐压低了嗓音说:“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柴树恒一脸傲慢:“我没话跟你说。”
景檐不慌不忙:“可我想跟你说说时光轮。”
柴树恒的脸色顿时变了,他还不知道心雅和景檐的记忆都恢复正常了,没想到时光轮三个字会从景檐的嘴里说出来。
他决定静观其变,暂不作声。
景檐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之间可以聊的话题还挺多的,除了时光轮,还有一位姓方的先生。”
柴树恒更加警觉了,脸色越来越难看:“什么方先生?!”
景檐淡淡地说:“方雅君先生。”
柴树恒终于沉不住气了,抬起头对造型师说:“我有话要单独跟他说,你先出去一会儿吧。”
§
待造型师离开,柴树恒看着化妆镜里的景檐,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说吧,那位方先生跟你说什么了?”
在拘役所的一个月,景檐和方雅君是室友关系。方雅君本来是城里最大的外资企业的执行总裁,高薪厚职,家底殷实。但是他有偷窃癖,因为偷窃伤人而被关进了拘役所。而且他还有抑郁倾向,精神状态也很不稳定。
在拘役所待了一段时间过后,方雅君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找人倾诉自己心中的郁结。有一天,他便把自己和某位神秘的古董卖家之间的交易告诉了景檐。那位神秘卖家就是柴树恒的爸爸柴逸。方雅君因为受人牵桥搭线,联络到柴逸,想从他收藏的几件秘宝当中,买走其中的一件。
据说那件秘宝可以让一个人听到别人内心的声音。交易还在洽谈中,方雅君就犯事被关进了拘役所,交易只能被迫中止。
方雅君把自己和柴家父子接触的过程告诉了景檐,景檐又再把他说的那些话复述一遍给柴树恒,不过,柴树恒更在意的还不是方雅君说了什么,他问景檐:“红磨坊的事,你都想起来了?”
景檐默认。
即便柴树恒装得再淡定,眼神却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惶:“你怎么会想起来的?!”
景檐并不打算解释,什么也没说。
柴树恒气得磨了磨牙,再问:“那小鱼呢?”
景檐缓缓地说:“她也都想起来了。”
柴树恒终于明白,原来,这段时间心雅并不是因为盲目偏向景檐而和自己对立,而是她已经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了,难怪他想补救也补救不了。他和她之间,看来是真的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了吧?他猛然觉得心里一阵钝痛。
“方雅君说,你们父子俩先四处搜集秘宝,然后再转手卖掉,所以这才是你跟程年之间真正的关系?你们想从他那里得到时光轮?”
柴树恒噗地笑出来:“景檐,什么秘宝什么时光轮?!方雅君本来精神就有问题,他说的话你也信?你就不怕别人也以为你跟他一样,精神有问题?”
景檐回答:“信不信我自己心里有数。”
柴树恒故作无奈:“好吧,那随便你高兴吧……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跟我说这些的意思?”
景檐郑重说:“我想跟你借时光轮。”
“借时光轮?!”柴树恒哭笑不得,“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景檐的脸上多了几分礼求于人的诚恳:“柴树恒,既然你们是生意人,那我就来找你做一笔生意。我知道你们卖的每一件秘宝的价格都是以百万为单位的,但我现在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所以我只能借。你借给我用一次,告诉我怎么操作,要多少价,你说。”
“哦,随便我说?”柴树恒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那我倒想知道,你要时光轮来做什么?”
景檐不卑不亢说:“是我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