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昌恭敬答道:“原本灾星仅带来灾难与不祥,并不至于酿成巨大灾祸。可恰逢今年犯太岁,所谓‘太岁’,又名‘年中天子’,表明此灾星已然触及天子威严,因而激怒上苍,降下这场大雪灾。”
“那依冯太昌之见,这白虎星究竟落在何处,又为何会触犯天子,导致天怒人怨呢?”程远谋连贯发问,面色平静如水。
“正是在大离国南方之地,即北州三州之内。”冯太昌恭敬禀报,目光并未投向陈敬之,而陈敬之面上挂着淡然笑意,静如止水,波澜不惊。
程远谋目光一闪,再次看向冯太昌:“若是落在北州三地,他又如何触犯了天子呢?”
冯太昌沉吟片刻,缓缓道来:“凡以名号盖过天者,乃是对天子威严的挑战,僭越为臣之道,动摇国家根本,必会引来天怒。据微臣推测,公主之子,名为山河,字社稷,其名号过于宏大,似有凌驾天地之意,恐为白虎星降世之兆。”
在大离的朝堂秩序中,太常一职归宗正所管辖,也就是说,冯太昌实际是程兆丰的下属,深谙星象祭祀之仪!
他一身浩然正气,言辞恳切有力,发言完毕后,即刻恭谨地退至一侧。程远谋转向陈敬之,询问道:“驸马对此有何见解?”
陈敬之淡然一笑,果然话锋一转:“对于宗庙祭祀、星辰占卜之事,臣实属门外汉,故而无法妄加评论!”
不过,臣有几个疑问,想请教一下太常大人。陈敬之笑容可掬地看向冯太昌,冯太昌拱手回应:“驸马请讲!”
“灾星降世象征灾祸,是否意味着越靠近灾星之地,灾厄便愈加剧烈?”陈敬之笑问。
冯太昌闻言一愣,悄然瞥了眼程远谋,见其并未发话,只好回望陈敬之。陈敬之继续说:“据说白虎灾星降临于我大离南方国门,直指北州三郡。”
“照此说法,北州三地应是灾民满目,百姓饥寒交迫,纷纷逃离家园,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陈敬之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冯太昌:“不谈北州三地未现一丝灾情,反而施粥救难,接纳流民,建起避难所和坚固城池。”
他沉声道:“可以说,在整个大离疆域之内,再无一处能比北州三地更为安宁,也找不出比北州三地更富饶繁荣的地方。”
陈敬之步步走近冯太昌:“敢问冯太昌,对此又作何解释呢?这所谓的白虎灾星该如何解读?”
冯太昌脸色微变,陈敬之紧盯着他:“我儿山河出生那日,满屋谷粒飞舞,预示丰收满仓,粮食无忧。”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山河诞生之时,贺州河流冰层消融,淮河水涌入,离州农田竟然在冰天雪地中迎来了空前的大丰收。”
“冯太昌说,我儿的名字过于显赫,触怒了上天,引来天罚。那么,为何这天罚不降临在北州三地?”
“离州又为何会出现如此丰厚的收成?陈敬之步步进逼,冯太昌只能连连后退,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神闪烁不定。”
“‘山河’这个名字寓意国家的广袤疆土,我为儿子取名山河,正是期盼他长大后勿忘开疆拓土,为大离创万代江山!”
“社稷,代表国家的根本,五谷之首,是百姓温饱的关键。我希望我儿能让大离子民都能拥有社稷,人人得以衣食无忧。”
“我儿的名字,寓含福泽家国、造福黎民之意,上达天听,苍天为之欢欣,因此赐下恩泽,使得我北州三地丰饶富足,离州更是喜获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