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把绷带在手指上绕了一圈:"所以森先生不担心她真的走掉?"
"担心?"森鸥外摇摇头,紫红色的眼睛里含着笑意,"怎么会呢?"
"哦?"太宰治挑眉,"森先生这么有信心?"
"毕竟阳葵酱还小啊。"森鸥外语气轻松,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小孩子总是容易犹豫不决的。今天想走,明天可能就改变主意了。"
太宰治盯着首领看了几秒,突然笑出声:"不愧是森先生,连这种话都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森鸥外温和地说,"而且小孩子闹脾气也很正常,但最终都会回家的。"
他顿了顿,"况且,中也君不是还在吗?"
太宰治撇撇嘴:"小矮子还真是好用啊。"
"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森鸥外转身继续向前走,"太宰君不也是吗?"
太宰治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确实。不愧是肮脏的大人啊,连人心都能算计得这么清楚。"
"这怎么能叫算计呢?"森鸥外摇摇头,红围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我只是比你们更了解。。。。。。"
他顿了顿,声音轻柔,"人在迷茫时最需要什么。"
太宰治停下脚步,看着森鸥外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提高声音:"那如果——我是说如果——阳葵酱真的走了呢?"
森鸥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那就让阳葵酱走吧。"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反正中也君会把她带回来的。"
爱丽丝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我也会将阳葵酱带回来的~”金发红裙的女孩笑着说,嫌弃的瞥了一眼太宰治后,哼着歌蹦蹦跳跳的往那间特殊的诊室走去,熟练的推开门,“阳葵酱~”
太宰治站在原地,啧了一声,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所以我才讨厌这种同伴情谊啊,"他低声自语,“彼此的羁绊也成为彼此的枷锁…”
绷带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那晚中原中也推开家门时,客厅的暖光让他愣了一下。
猫池阳葵像只真正的猫似的蜷在沙发角落,双手捧着茶杯,氤氲的热气早就散尽了。
"这么晚还不睡?"他甩了甩被雨水打湿的外套,水珠在地板上溅开细小的痕迹。
猫池阳葵的指尖在杯沿划着圈:"睡不着。"她顿了顿,"中也,你说。。。。。。"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人能不能一边恨着某个地方,一边又离不开它?"
中原中也挂外套的手停在半空。他转身走到沙发前,单膝点地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首领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猫池阳葵垂下眼睛,"人可以怀抱着矛盾活下去。"
中也突然伸手夺过她手里的茶杯,冰凉的杯壁让他眉头一皱。"凉了还捧着,小心感冒。"
他起身把茶倒进厨房水槽,水流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等他回来时,猫池阳葵正抱着膝盖发呆。
指间银光流转,挂在门口的潮湿的大衣早就被她的能力转化如新。
中也叹了口气,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别太在意森先生的话了。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管他什么矛盾不矛盾。"
"可是——"
"没有可是。"中也打断她,"你最早说为了我暂时停留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不也没想那么多?"
猫池阳葵眨了眨眼,突然笑出声:"中也有时候说话好像太宰君哦。"
"喂!"中也耳尖发红,"谁要像那个自杀狂啊!"
她笑着看他炸毛的样子,心里某个角落突然松动了。
或许森鸥外是对的,但中也说得更对——有些事本来就不需要想得太明白。
"去睡吧。"中也伸手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明天还要早起。"
"知道啦。"她拖着长音应道,却在转身时悄悄攥住了他的袖口。
中也假装没发现,任由她拽着,直到各自房门前才轻轻挣开。
走廊的灯暗下来时,猫池阳葵想,这样就好。
至少今晚,她不需要做出任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