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门弟子规范,《清风录》
即未识字,也要打开书本。夫子我念一句,你们跟着读一句。
这本《童蒙礼规》,乃开国时一位大儒所著,参酌古今众多名门望族之家礼,旨在将礼之一道传给寒门子弟,有教无类。
打开到这里,跟着夫子念:
朝起早,夜眠迟;老易至,惜此时。
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辄净手。
冠必正,纽必结;袜与履,俱紧切。
置冠服,有定位;勿乱顿,致污秽。[1]
这段话的意思呢,就是……"
江蓠满腔的学习热情,就好像走上比武场发现对面是个小花猫一样,满满的斗志一下就破了。
青玄门到底是个什么门派?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弟子?
若是不怀好意,为何给新弟子从礼仪举止培养起?这样的悉心栽培。如果,没有昨晚之事……
香梨看向铁子,他满脸的求知若渴,洋溢着幸福和珍惜的神情,眼神无比的濡慕和感恩。他一定觉得很幸福吧,何等幸运,能拜入天枢院,有院长关心自己的生活,有夫子教导自己学识,甚至指教他礼仪。无知是幸福的,而她,无法幸福。
上午两节课,礼仪规范和读书识字,中间打坐静心两刻钟。下午则先是养性怡情,习琴棋书画等,接着强身健体加药浴。天枢院的课程安排,当真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弟子们在院内简直是皇帝般的待遇,太子般的教育。他们开始切身地知道成为天枢院弟子意味着什么。
外人的奉承,仙长的重视,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自信和骄傲。开始意识到自己是高人一等,是天命不凡。她们渐渐变得和上一届弟子那样,傲气凌人。
甚至连新弟子的家属们也换了副模样,逐渐适应和融入内城仙眷们的生活。
花夫人长袖善舞,和李金凤的父亲李三爷,两人如今俨然成为内外城的社交名人。
文武甲班都只有不到十人,基本是8、9岁的元氏子弟。李金凤年仅7岁,就跻身其中,不负神童之名。
可惜,他们已经花大价钱打探出来了。玉牌上四色,意味着资质平平,也就与李、王二位仙师相当。只有靠山够硬,才能肖想比肩院长。
而元帝和元世杰的一番作态,也有了成效。元氏为青玄门的开派祖师之后,并且常年掌控着掌门之位,目前门内还有两位元氏长老,能量远在院长之上。所以面对元帝和元世杰隐晦的不服,院长也不得不让其三分。
花夫人自然不甘心就此认命,虽被这个消息打击到了,但很快又重振旗鼓,一边交好元氏,频频参加外城皇室办的各样宴会,一边继续和江梅示好往来。了解到张大娘是后娘,且对江铭不好后,就由李父在外城带着李大山逍遥。
柳夫人则不知为何,身为官夫人,她应比花夫人更熟稔官场交际。却仍然紧闭门扉,谢绝各路人马的拜访。直到拜师十余日后,余蔓的外公和舅父来了,他们一家人住在外城,逐渐混入交际圈中。
江家,则因为拒绝了皇家的示好,在外城没人敢来主动交好。内城,江梅也只和花夫人、柳夫人两家走动。尤其乐意去余家找柳夫人谈话,也不知她们一个女学究,一个乡下妇人,怎么如此投缘能聊到一处的,可能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如此奇妙吧。
江蓠她自己则是上课时与江铭一起。放学后常常和李金凤还有余蔓玩耍,那两人也慢慢熟稔起来,快成为好朋友了。
李大山还是只和大柱熟悉。哦,他如今不叫大柱了。听说那天铁子拜师大典回去,宣布自己有了学名,从此都叫江铭后,勾起了他的心事。
原来李大柱也是有大名的,他身为地主家的儿子,大柱只是小时候为好养活起的贱名。6岁时家里请了先生起名,只是后来逃荒到桃花村,村里人都是土名字。又从富贵人家到赤贫如洗,从此不愿意再用那个大名,只说自己叫大柱。
江铭有了学名后,他自觉如今又是老爷了,在外面多的是人请酒奉承,不比从前。干脆拾起大名,宣布自己其实叫李承业。他可和李大山不一样,在外面认识了不少人,今天一个酒局,明天一个宴饮,天天去外城混,乐不思蜀,极少回家。
张大娘则像是完全变了个人,无比的温柔体贴,对此毫无怨言。只一个劲地关心铁子,把自己的亲儿子都扔到一边。但铁子还是对她不冷不热。
然而,这样看似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