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夫人和李三爷对视一眼,花夫人缓缓开口,“自古官场复杂,为官者少有不同流合污。可是余蔓父亲被抓住了什么把柄?”
柳夫人别过脸,难堪地点头承认,“他们说,夫君为官不清正,早有弹劾,只是看在将结为亲家的份上才放过。如今我们坚持拒婚,那就没有情面可讲,必要依国法处置。”
李大山叹息,他对这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没有好感,“做人还是要对得起良心,不义之财拿不得。”
李三爷插嘴劝解,“官场向来如此,太过清廉反受排挤,不得升迁。余大人也是身在其中不由己。”
李大山撇撇嘴,不再出声。
余蔓有些着急,忙道,“那我们答应就好了,只要他们不把娘赶走,不把爹抓走,我嫁给谁都行。”
柳夫人闭上眼睛,强忍着不让泪水滑下。
江蓠有些无奈,她到底是莽撞了,以为只要不求官就行,谁知人家不止有利诱,还有威逼。如今是他们不占理,院长也没办法偏帮。
何况,前脚信誓旦旦地说元家逼婚,后脚被人抓住把柄就立即投降求饶。这把主持公道的院长当成什么了?
就算现在回来向元家低头认错,还要怕元家和院长都不答应呢。
李金凤也想到此节,小心地开口,“闹到这样地步,就算此时说愿意联姻,只怕换他们不同意了。恐怕元家会执意给个教训,杀鸡儆猴。”
花夫人和李三爷都点头赞同,堂堂皇室被人如此三番四次的打脸。余蔓是天枢院弟子动不得,余父却有现成的把柄。不狠狠收拾一番,日后还有何威严。
江梅也听明白了,着急道,“那现在该怎么办?余蔓那狠心的父亲就算了。你还有一双儿女在家,怎么也要把她们救出来!”
柳夫人已是心如刀割,想到家中尚年幼的两个孩子也要一同下狱,恨不得以身代过。
可是,“元帝说,贪赃枉法乃大罪,应抄家入狱。我身在内城天枢院地盘,皇朝无法进来抓人,蔓蔓的哥姐却无情可求。又质问院长,是否天枢院弟子的家人都可随意徇私枉法,免受责罚?”
院长自然不会认下,授人以柄。
柳夫人哽咽道,“蔓蔓,娘对不起你。都是你父亲和外祖,行事不检在先,攀附权贵在后。如今彻底得罪皇家,本该领罪伏诛,可就算不管你父亲的死活。我如何能舍弃你哥哥和姐姐,她们也是我的血,我的肉!”
她浑身颤抖,扭过头不敢看小女儿。咬牙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箭矢射入她自己的心中,痛彻心扉,“如今只能向她们求饶,祈求放过我们。蔓蔓,我对不起你,你以后就当没有我们这对父母!”
余蔓不敢置信地看向她,良久才轻轻道,“娘,你是怪我吗?是我不好,连累了父亲,和哥哥姐姐她们。我会去求他们,求他们放过父亲和家里。你,你别不要我…”
柳夫人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扑过去抱住女儿。
“不是,娘不是怪你!是我们的错,不是你的错!"
江梅跟着流泪,却想不出一点办法,拉花夫人的手求道,"花妹妹,李三爷,你们说句话呀。你们见识多,道理多,帮忙想想办法!如今这样,可怎么是好,难道就没有法子了?只靠蔓蔓去求人,就算结亲了,以后怎么办?岂不是要一直低他们一头,被看不起!“
“姐姐别急,我们老爷正在想法子,怎么会看着不管。”
李三爷摸摸胡子,思索片刻后叹道,“如今只能赌,余小仙师的资质当真出众,能让他们忌惮。虽说罚当其罪,他们此举合法合理,但也是彻底与余小仙师结仇。他们也该想想后果,当真值得吗?不怕日后被报复?”
这话说得有些无赖,柳夫人一向不屑这种手段,她自认夫君贪赃就应服罪,本不该求情讨饶,如今竟要反过来威胁皇家不可依律行事,岂不是强盗行径。
江梅其实也看不惯余父那等贪官,只是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家破人亡。到底情大过理,皱眉帮着谋划,“您这话有道理,就怕他们强硬起来,不管以后,只图现在出口气。”
李三爷也无法笃定,“是啊,他们身为人上人,如今丢了面子,不接受和解也是有的。只能找一中人好好劝说。”
柳夫人已放弃心中的底线,低声道,“能否请李三爷代为说和。我们不敢提什么要求,只要家人平安,结亲后不轻视欺辱蔓蔓即可。我们也不求官,以后就回老家清贫度日。”
李三爷叹了口气,刚要应下。却被一直没出声的江蓠开口阻止。
“等等,或许事情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