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月手脚麻利地把宋临安的里衣脱了下来,又给他穿上准备好的新衣服,宋临安见相月拿出的衣服都是质地柔软的大袖衣物,不禁有些疑惑道:“怎么不穿短袍了?”
和朔的男子服饰基本上是一些短裙加马裤,宋临安看他拿出的是大雍的宽袖大衣,立刻皱眉:“这是在他们和朔的老巢,你让我穿这个?”
“阿月姐姐说,殿下喜欢二爷穿我们大雍的衣服。”相月神秘地笑了笑,将穿好衣服的宋临安按在梳妆桌前面,从木匣子里拿出一根晶莹的白玉簪比划了一下,感到十分满意的同时,又安慰自家少爷:“二爷不必担心,有殿下在,您怕什么?”
相月使出十八般手艺将宋临安收拾得闪闪发光,恨不得又将自家少爷当做女子那般头上簪满各种珍珠宝石,被宋临安拒绝之后只能遗憾地收了手。
待宋临安梳洗完毕,帘帐被掀开,侍女们捧着早膳走了进来。,宋临安坐在桌前,看向走在最前面的阿月:“殿下一大早去哪里了?”
阿月将一碗鸡丝粥放在宋临安的面前,回话道:“有几个部落的首领想见见殿下,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宋临安这才放心地开始吃早膳。
而另一边被他记挂的桑兰则是缓步走在茂盛的草地上,身边跟着一大群黑铁骑。
萨仁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阿茹则走在另外一侧。
不一会儿,树林后面就出现了一大群侍卫,看着来人是他们的王女殿下,立刻散开,露出被他们包围着的人来。
耶律岐站在最中心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根铁鞭。听见动静,他迅速转身,在看到桑兰身影的那一瞬,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拜见殿下!”耶律岐也顾不上自己手中的事情,立刻转身跪地,膝盖陷进柔软的草地里也丝毫不介意,深深俯首,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哽咽:“殿下近来可好?”
桑兰没有理他,反倒是她身后的萨仁警告地看了眼耶律岐。
桑兰从耶律岐的手中抽出铁鞭,抬眸看向他的身后。
那里跪着三个大雍装扮的男子,个个都被粗麻绳捆了起来,为首的那个见到桑兰,满心满眼都是看不上的神色。
耶律岐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恼怒,迅速起身之后想站在桑兰身边,却发现她身后左右的位置都被人占据了,只能不甘地退到萨仁的身侧去。
“殿下,这就是大雍的探子。”耶律岐指了指那三人:“他们拿着宋家的书信和六王子的印记,正准备偷偷摸摸溜进青稞宴里,被我们的人抓住了。”
桑兰看了为首的那个大雍人一眼,转向耶律岐道:“东西呢?”
耶律岐立刻从怀里掏出信纸和信物,交给阿茹,再由阿茹一样样地递给桑兰。
洁白的信纸被桑兰拿在手中,上面的墨痕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迅速扫完了上面的内容,在看到信纸最后一方小印时,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你是宋丞相的人?”她微微俯身看着为首的那个大雍男人,用手里的铁鞭将人的下巴抬了起来。
那男子不得不与桑兰对视,一见到那双幽深的绿眼睛之时,他整个人抖得宛如风中残叶,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宋大公子倒是送了我一份大礼。”桑兰冲他笑了笑,起身将铁鞭扔给耶律岐:“你还带回来什么人没有?”
“还有一位。”耶律岐点点头,指着右边的一个大雍人道:“这是大公子让我带回来的,说是二公子的贴身小厮。”
桑兰看向右边那个年纪不大的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公子出嫁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跟着?”
小厮立刻恭敬地俯首,吐字清晰:“回王女殿下,小的名叫相阳,二爷出嫁的时候我被老爷留在了宋家,这才没能跟着二爷来和朔。”
桑兰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你们老爷交代你什么了?”桑兰淡淡开口,看向相阳的眼神十分凌厉。
相阳低着头,显得有些踌躇,他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同伴,才开口道:“老爷说,大公子办事不利,让小的过来请罪。”
他身边的两名男子立刻变了脸色,为首的那个侧身怒目注视着相阳:“相阳,你竟然……!”
相阳抬头看着他们两人,脸上似乎有些不忍:“老爷一直支持的是王女殿下,而大公子一时间意气用事,你们却听信了六王子的谗言,做了对不起宋家的事情,老爷自然不会留你们。”
“你很机灵。”桑兰瞥了眼相阳:“去伺候你们家公子吧。”
相阳立刻弯腰谢恩,他被耶律岐手下的士兵带了起来,至于另外两个大雍人,桑兰看也未看,转身就走。
“耶律岐,都处理干净,青稞宴上不能发生意外,否则你就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