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之在车上开始发烧,路姜只好费老鼻子劲儿把人从楼底下搬到酒店床上,最后还要轻拿轻放地让他以一个不伤到腺体也不碰到脚踝的姿势睡在床上。
他感觉是烧迷糊了,在她背上坐电梯时,一边拿头蹭她一边嘴里喃喃,“姐姐”和“阿辛”在他唇舌里来回翻滚,最后一声又一声地落在她耳边。
路姜不敢去看电梯里其它人暧昧的眼神。
她心里也在泛嘀咕,随从之在她印象里,从没有过正面喊她“阿辛”的时候,幻听不算。
而现在,他满脸通红地躺在床上,嘴里依然在轻声喊“阿辛”。
她第一次知道随从之原来这么喜欢喊她“阿辛”。
她颇为费解,站在床边盯着他两秒,最终决定明天再问。她往外走,打算去客厅喝口水,然后等着人送退烧药过来。结果没走两步,刚到门缝身后传来随从之的挽留:“别走。”
路姜往身后看,刚刚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随从之已经坐直了身体,原本紧闭的眼睛也睁开了,他看着她又说了一遍:“阿辛,别走。”
路姜迟疑两秒,走近了些:“怎么了?”
她站着,他坐着。
随从之乖顺地抬起头来看她。
像是一条等待主人抚摸的狗。
路姜于是抬手碰了碰他温度过高的额头:“我已经给你买退烧药了,等下吃了会好受点。”
她手收回,自觉已经关心完人,却被随从之猛然拉住了手腕,不让她离开。
路姜不解:“嗯?”
随从之依然是那副姿态,那副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的表情。
见路姜还是不理解,他才有些委屈的敛眉。
他唇瓣开合:“亲亲我。”
“?!”
路姜被他吓了个半死。
可是随从之很快跟上了后半句话:“额头。”
他盯着路姜强调道:“你以前会这样做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话虽如此,但路姜纠结良久,看见随从之从一株本来就焉头耷脑的蘑菇变成萎靡不振的蘑菇后,还是凑过去用唇碰了碰他额头的温度,旋即肯定道:“烧迷糊了。”
随从之得偿所求,也不反驳,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路姜静看他还能作什么妖。
然后随从之就去解自己的上衣扣子。“热。”
路姜迟疑一瞬,没动。
反正又不是解裤子拉链,看看腹肌而已,她也有。大家都有的东西没必要羞耻。
但是随从之·真的烧迷糊了版,解一个扣子解了半天。中间来送药的已经把药送进来了,路姜出门去拿了药回来,发现他才堪堪奋战到第二颗扣子。
暗自期待的路姜盯着露出来的部分连锁骨都看不太清的随从之:“……”
她瞪着他,但随从之恍若未觉,继续奋战。
路姜决定发发善心,伸手想去帮他。
然后随从之立刻变脸,用自己的手按住她放在自己扣子上的手,攥得很紧。
随从之抬头,眼睛锁定了路姜,缓慢摇头:“我们还没到这种地步。”
他眼神坚定得像是入了对精神素质要求极高的某组织。
两个人的体温经由那么一丁点的接触面积进行着热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