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病惊起,丝木雕床上,宁兰因孤零零坐着。她瓷白的脸上还带着丝丝病气。
屋外的玉柔听到动静掀帘而入。
“小姐,您醒了。”
宁兰因由侍女翩翩搀扶着来到镜前,对镜梳妆。
铜镜映射的少女细眉圆眼,病美人的姿态吞去了健康,却与红润时的姿容平分秋色。
朱唇点染一抹夏红。微微泛着淡蓝的霓裳为她平添一丝雅趣。
今日有皇宴要参加。
相府马车轱辘轱辘走,隔绝了街市喧嚣,避开了店门吆喝,众多杂碎声音伴着高耸宫墙的出现皆烟消云散。
纤纤素手将车帘掀起,宁兰因透过帘缝往外看。
入目是重重暗红宫墙,古朴又透着点点压抑。
马车行至宫门外,侍女玉柔小心翼翼扶着小姐下脚。
宴会之上,帝后高坐。
宁梓宥是皇后,也是宁兰因的嫡姐。
姐妹两个视线交织,皆是莞尔。
落座,宁兰因左手腕间传来丝丝痒意。她右手轻抚而上,想要压下“它”的躁动。
偌大的殿内,帝王沉沉开口:“此宴,意在为东陌皇子接风洗尘。”
殿中霎时众说纷纭,臣子交头接耳。
文官与武官比邻交界处,一武官开口:“东陌皇子要来?你可知?”
文官回:“刚刚得知。”
武官又好奇问:“你可见?”
文官稳重端庄:“并未。”
武官还想说些什么:“你可……”
文官拧眉道:“你啰嗦了,你一武将怎得如此嘴碎。”
“……”
宁兰因的视线穿过人群,看向一方的爹爹。
丞相大人品的一口好茶,并不似他人惊异。
宁兰因又看向帝王身侧的姐姐,同是坦然自若的模样。
“东陌使者到!”
殿外一声高喊,宁兰因与众人一同转眼。
为首之人,身姿壮硕,肌肤黢黑,绿豆大的眼,铡刀宽的眉,一张能吃下小孩的大嘴,配上满脸的络腮胡。
“好大一个壮汉呐。”
翩翩话里的讶然毫不掩饰。
那壮汉忽而顿步往旁边去。缓缓地,被他遮挡了个严实的消瘦身影显露出来。
翩翩眼前一亮,惊艳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