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淑蓁缓缓走过来:“我一大早,去了旧时好友家中拜访,不在家中。路上听闻此事,便匆匆赶了回来。商量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是把我这个老太太当外人了吗?”
苏守成面露尴尬,赶紧道歉:“是儿子的不是……没有及时告知母亲,是儿子一时疏忽,还望母亲不要见怪……”
章淑蓁走到苏宛画身边,握住苏宛画的手,说道:“好孩子,有祖母在。这婚,祖母支持你退……”
苏宛画闻言,有些愣住了。祖母……这是站在她这边儿的。回过神来,便应了一声:“多谢祖母!”
苏守成反驳道:“母亲,儿子认为这不可……若是宛画退了婚,恐怕苏家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这对苏家的名声不利啊,母亲。”
苏宛仪嘴角微撇,似笑非笑,心中暗忖:父亲向来如此,嘴上说着一切皆以家族利益为先,说得难听点,其实只不过是在乎自己的名声与利益罢了。他不想让宛画退婚,是担心没法与礼部尚书攀上关系,也怕朝中其他官员笑话他……
章淑蓁看着苏守成,叹了一口气:“守成啊,这件事,本来就是宛画占了理,常家自是理亏。更何况,宛画也是我们苏家的孩子,他可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孙女。你当真愿意让宛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嫁过去吗?反正,我这个做祖母的,是不忍心。我们苏家又不差这门婚事,还没有到需要牺牲女儿家的幸福,来换取苏家前程的地步……”
苏守成嘴角僵硬:“是,一切都听母亲安排……明日,我们就去常家退婚……”但是,随后,立刻变了脸色,对着苏宛画说道:“宛画,今日你大闹青楼,闹得满城风雨,让家里尽失颜面。一月内,不许出门,待在家中好好反省。退婚的事,自有长辈来为你安排……“
苏宛画心中不服,但还是规矩地行了个礼:“是,父亲,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
祥泰酒馆
苏宛仪站在门口,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脚步抬起,往前走了一步,却迟迟没有继续向前。时而抬头望着那块匾额,时而又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最终,还是下了决心,走进了酒馆。
本来想着就只靠自己,能不能找到有关朱颜泪的线索,去揪出导致给阿娘下毒的幕后真凶。但是,苏宛仪发现,她现在除了知道阿娘中的毒是朱颜泪,毫无任何其他头绪,不知从何下手。也只能拿着那半枚玉佩,按照林筠舟先前给予的承诺,来酒馆找林筠舟,希望他能提供一些帮助。
苏宛仪走到掌柜面前:“掌柜,我要找一位名为林筠舟的公子。这是我的玉佩……”并且,将一只手摊开,手中是那半枚玉佩……
而掌柜听闻,抬起头,嘴巴张了又合,却始终没有发话,眼神一直飘向苏宛仪背后。苏宛仪见状,只觉得纳闷:这个掌柜……是怎么了……难道是我走错地方了?不对啊,这里明明就是祥泰酒馆啊……
这时,背后传来温润的声音:“苏姑娘,林某在此。不知苏姑娘前来,是为了何事?”那道声音,像是雪后初晴的微寒,带着些许清冷,却又像是清泉激石,有着清冽,又如细腻的玉一般温润。
苏宛仪听完那人说话,这才反应过来,她背后,站着一个人。而那人是林筠舟,也难怪这掌柜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她要找的人,此刻就在她身后……
苏宛仪只觉得尴尬,脸颊泛着点红晕,微微发烫。不过,很快调整好心绪,以免失态,脸上的红色褪去。
苏宛仪转过身,看着林筠舟,行了个礼:“林公子,好久不见。我有要事相求……”说完,苏宛仪便走上前去,摊开手,而手里,正是那半枚玉佩。
苏宛仪拿着那半枚玉佩,递到林筠舟面前,想把玉佩还给林筠舟。毕竟,这玉佩终究是林筠舟的,而帮完这次忙,以后,这玉佩兴许也用不到了……
而林筠舟没有接下玉佩,看着那半枚玉佩,说道:“无事,这玉佩不如一直放在苏姑娘这里吧。若是苏姑娘愿意,要不到楼上雅间一叙?”
“好。”
……
雅座上,已然摆好了两盏茶。案前,一个公子和一个姑娘面对面坐着。
那公子率先问道:“不知,苏姑娘是有何事相求?”
苏宛仪看着林筠舟,面露犹豫,终究还是发话了,眼神之中,带着恳求:“林公子,你是否知道……这京中有交易禁药的地方?尤其一些,早已被朝廷禁了许久的稀奇毒药……”
苏宛仪说完,林筠舟正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