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便走了,他们是来做生意的,许是去了码头吧。”掌柜的说罢,便退下去忙别的食客之事了。
虞清颜快速解决完早饭,去房中带上包袱就往码头方向去了。
她已经盘算好了,从这里登船,一路南下到苏杭一带,那里不仅环境好,更是历朝历代各大富商的聚集地,凭借她的才能,必然能干出一番天地。
这般想,不由加快了脚步,然也不知上天是不是故意跟她开玩笑,这一路不是莫名其妙地走进死胡同,就是被着急过路的马车溅一身泥,待她找地方换了身衣裳出来,都已快到晌午了。
虞清颜停在一处烧饼摊子前,买了些路上当干粮,顺道问了一句:“大娘,码头离这儿还远吗?”
卖烧饼的大娘边揉面边道:“不远了,拐过前面的街,再走一小截就到了,不过,你这个时候去怕是晚了,今日有运皇粮的船在这停靠,过午之后,码头就不让咱这些老百姓进出了。”
“什么?”虞清颜闻之大惊,来不及再说什么,拿起包好的烧饼就往那边跑。
到了之后,果然如卖饼大娘所说,整个码头皆被官兵层层围住,无数大小船只被迫停靠在岸边,出入不得。
昨日险些被沈让尘发觉,若今日再留一晚,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她心急如焚,可又实在没旁的法子离开。
正急得团团转,忽然听到一温润男声:“是你?”
虞清颜顺着声源探去,见一打扮贵气的华衣男子走近,他身后跟了几个护卫,见状将虞清颜身侧的百姓们往旁边赶了赶,为二人留出一席说话的空地。
“姑娘怎么也在这里,莫非是要乘船?”他问道。
虞清颜点头:“昨夜之事掌柜已向我说过,但不论如何,还是要谢过你。”
男子勾唇一笑:“小事而已,何必一直挂齿。”
虞清颜想到卖饼大娘说这是运送皇粮的船,又见此人地位颇高,遂问:“公子是此次运送皇粮的负责人员?”
那人道:“正是不才,家中生意原本是祖父打理,这次身子有所不适,遂替祖父来京一趟,顺道小住几日,拜访几位友人。姑娘乘船是要去往何处?”
原来是江南富商家的公子,难怪瞧着举止不凡,知道了对方底细,虞清颜终于放下心来,道:“苏杭一带。”
“苏杭一带,可是寻亲?”男子又问。
虞清颜微微蹙眉,男子笑道:“不瞒姑娘,在下陆砚舟,陆家商行作为苏杭第一皇家粮铺,想来在京中小有名气,姑娘若久在京中,或许会有耳闻。”
虞清颜何止是耳闻,就算她只穿过来几日,在逃亡的那几天里,也将陆家商行的大名了解了个彻彻底底。
陆家作为江南一带最大的粮商,每年除了供应皇室,整个京城的米行也都挂着他家的旗号,可谓是将这个行业尽数垄断在自己手中。
如此家大业大的富家公子,对她实在没有好图谋的,这般问,或许仍是出于好心。
虞清颜道:“家中败落,不知能不能寻到。”
陆砚舟又道:“姑娘仁善,家中也定能得到护佑,来日方长,总会寻到的。”
虞清颜点点头,目光又落向码头上正在搬运粮食的船上,道:“今日怕是走不成了,不扰你了,告辞。”
“这船还要在这里停几日的,这些天码头都不会行船。左右也是等着,姑娘若是不急,大可等我一同南下,到时也好有个照应不是?”陆砚舟道。
虞清颜犹豫片刻,问:“要等几日?”
陆砚舟答:“少则两日,慢则半月也说不定。”
半月。。。。。。她可等不了那么久,那个时候,沈让尘必定会发现她不见了,到时杀过来,她的小命恐就不保了。
但这船不走,其他船也走不了,她还是没办法南下,纠结时又听陆砚舟道:“我观姑娘还要住客栈,若你愿意的话,大可随我一同进京,到时可跟着船队同住,等返航之时,再一同回来即可。当然,姑娘也可随意找个客栈住下,等启程之时,我找人去接姑娘也是行的。”
虞清颜自是不肯单独留下的,她不知沈让尘要办什么事,又要办多少天,一个人留在这里,总是有被发现的风险,倒不如先跟着此人,也好躲一躲。
“我名虞清颜,劳烦陆公子了。”她道。
陆砚舟笑道:“虞姑娘客气,我说过,相逢既是有缘,往后相处的机会还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