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维春点了点头,跑了出去。
“师傅,那我们怎么回去?”马车缓缓开走,周梦柯看了看四周,没找到交通工具。
“为师自有办法。”玉琳琅掏出一只小巧的玉盘,向空中一抛,顿时变成了一个足够承载四五人的坐具。几人坐上玉盘,缓缓升空。
周梦柯向下看去,山林草木正飞驰而过。玉盘的速度很快,但是并没有强风吹过,只有阵阵微风吹拂过耳畔,可以说十分惬意。
在战斗中身体到达极限的时候,周梦柯很少感觉到筋疲力尽的疲惫感,更多的是肌肉和脏器的疼痛,而极端的紧张状态往往让她忽略疲惫的感觉。可越是这样惬意自在的时刻,过度透支身体带来的疲倦越是强烈。
周梦柯昏昏欲睡,几乎已经睁不开眼睛。她往游兰章身边挪了挪,不客气地倚在他身上,喃喃道:“别动,让我靠一会儿。”说完这句话她就彻底进入了梦乡。
游兰章听话地不再动,专心充当周梦柯的抱枕。玉琳琅用探究的眼神盯着他,让原本就不算自在的游兰章更加如坐针毡。他率先忍受不了玉琳琅的眼神,打破了沉默。
“老师可是有话想要对我说?”他有些紧张,毕竟是个人现在都能看出来他正在因为周梦柯算得上亲密的举动而害羞,但他现在还没准备好把自己的心意告知周梦柯的这位老师。
好像见家长啊。游兰章暗暗想着。
玉琳琅摇了摇扇子,凑近了一些,神秘地问道:“你……那个阵法是跟谁学的?用得不错啊。”
游兰章愣了愣,没有想到玉琳琅竟然会问这么个问题。他如实回答道:“是我父亲教我的,我只学了些皮毛,没想到真的能派得上用场。”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个阵法。”玉琳琅用扇子敲了敲下巴。
“此阵是父亲独创的阵法,使用不过十余年,老师您已有百年未曾现世,没见过也是正常的。”游兰章如实回答。
“原来这样,能独创阵法的修士绝非常人,有没有机会见见你那位父亲呢?”
“他……他已经去世了。”游兰章的面色变得凝重,他低下头,嘴唇颤抖着。玉琳琅没想到不小心触碰到了游兰章的隐秘之事,连忙说道:“抱歉抱歉,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了。”
“已经过去很久了……”游兰章平复下心情,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周梦柯,再一次把汹涌的情感压了下去。
尽管周梦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他还是不希望她被卷入自己的复仇之中,毕竟这条路凶多吉少。
玉盘的速度很快,他们很快到达了知镜堂附近,只是在接近宗门的一片树林中遭遇了一阵强劲的气流。玉琳琅向下张望,冷声道:“就是这儿,我去的时候玉盘在此地坠落,应该是有人在此干扰灵力,如今这股干扰的力量减少了很多,估计那人已经走了。”
周梦柯也已经醒来,内伤带来的痛楚仍然侵蚀着她,使其只好窝在角落里。
“我们应该摸到了一点关于妖兽的线索。”周梦柯思考着,“我觉得韩琮应该和这件事有关,但是应该只是其中一环。”
“啊,头好疼。”思绪乱成一团,周梦柯索性躺倒在玉盘中,看着天空发呆。目之所及皆是湛蓝的天空,以及游兰章飘动的碎发。它们随风飞舞着,撩动着周梦柯的心弦。
她闭上双眼,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游兰章,还是只是把他当成朋友。一片黑暗中,她看见游兰章在她即将坠入虚无之前把她拉出深渊,那一刻的温度仿佛烙印在周梦柯的肌肤上。
周梦柯抬手,将这一幕从脑海中抹去。她并不相信吊桥效应下产生的心动感觉,可是抹去了这一幕,还有更多的他们相处的场景涌现出来,他虽然少言寡语,但总是能理解她心中所想,无怨无悔地守护在她身旁,游兰章的一切已经像水滴一样汇入周梦柯的生命长河之中,成为了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如果渴望和他一同活下去可以算作是爱的话,周梦柯想。
那么她大概真的爱上游兰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