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突然笑了,笑的那么大声,笑的那么痛苦,笑的仿佛要把自己心脏吐出来。然后他轻轻地说道:“我倒是希望我是。但很可惜了,我不是。”
“哼。”琴酒瞅着降谷零的疯劲,没再说什么,只是任由他笑成一团。琴酒往外走,又转头,凶狠地说道:“你发烧了,赶紧滚回房间吧。”
于是,在降谷零最后的记忆中就是自己听到琴酒用力的摔门声,以及自己把自己摔进卧室的声音。
*
在经历了心满意足跟自己幼驯染重逢、和另外三个人碰面的壮举后,降谷零成功把自己烧晕了。
等到降谷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自己的肚子后饿醒的。他茫然地眨了眨自己仍然瞎着的眼睛,感叹幸好自己提前把宫野志保给的药吃了。他迟钝地直起身,不知道今是何时,于是摸到自己的手机发现自己居然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他用语音播报听听自己的手机里面联系人都有哪些。
一个又一个的人名读出来,有关心他试药情况怎么样的医生,也有需要他拿情报的贩卖人,唯独……
“绿川光。”AI生硬地读出三个字的时候,降谷零的眼睛都瞪大了。因为这是为了防止别人知道自己和诸伏景光之间关系,所以他给自己的幼驯染备注的上辈子的假名。
恰好在这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降谷零吓得差点把手机都扔出去。
AI提醒他:“绿川光来电。”
降谷零:“……”
他忐忑地接通电话,像一只躲在窝里不知所措的猫。
“喂?是安室透先生吗?冒昧打扰你啦,上次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我已经约好了中介和房东,我想跟你确认一下看房子的时间。”
降谷零身上炸起的毛随着诸伏景光温柔的声音慢慢抚平了,就在他想要发出声音回复的时候,突然发现这该死的嗓子因为发烧后遗症哑了,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于是他只能着急慌忙地敲敲手机,还得伪装出来自己不懂摩斯密码的样子,然后立马挂断,赶忙回复短信道:“您好,诸伏先生。我因为感冒的原因昨天睡了一天,很抱歉没有接到您的电话,刚刚因为我感冒发烧的原因所以嗓子有些哑所以暂时发不出声音。您把地址发给我,我大概今天下午有时间。”
旁边的白色小狗看着他的主人上蹿下跳,疑惑的“嗷呜”一声。
“实在抱歉没有想到你的身体欠佳,我这会刚好在药店,你看需要我帮你带些药吗?啊,如果你不方便告诉我家中地址的话,那我放到你的楼下面的信箱也是可以的。”
降谷零嗷呜一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他怎么就嘴瓢把自己生病的事情说出去了,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幼驯染不管什么时候对待人都是万无一失的周到。
但,自己真的不想让他来吗?降谷零扣心自问了一下自己,然后立马编辑短信:“方便的方便的,诸伏先生,您直接来就行。”然后降谷零沉思了一下,虚无的视线落在了隔壁大楼上,然后顺手发过去了自己隔壁那座曾经发生过爆炸、葬送过自己友人的大楼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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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今天本来是休假的,所以他本来打算利用这个时间就把房子的时间搞定,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未来的室友偏偏病倒了,而且貌似很有可能是因为昨天他们四个不小心把人家晾在外面的原因,于是良心大痛的诸伏景光老老实实地握着车钥匙,来了药店买了药,然后来到了安室透给他的家庭住址。
诸伏景光看到这栋楼的时候就皱了皱眉,因为他记得很清楚这里就是萩原研二差点丧命的地方。他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然后拎着药上了楼。
等到地方,诸伏景光已经发现穿着一身棉服甚至裹着围巾戴着厚口罩的安室透已经在等自己了。他赶忙走过去,看到金发青年懒洋洋地在阳光下,甚至还舒服地眯眯眼。自诸伏景光见到安室透的第一面,他就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不应该是现在这个面目,甚至不应该是这个肤色,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错位了。
安室透听到了脚步声,故作困惑地向前两步,咳嗽两声,仿佛是张张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嗯,我是诸伏景光。又见面了,安室先生。”诸伏景光像是看穿了眼前青年的窘迫,快步走上前,打招呼道。
于是,安室透弯弯眼睛,轻轻地笑了,口罩上方那双仍然没有焦距的眼睛就那么温柔地看着对方。
“这是给你买的感冒药以及呃,一些保暖用的暖宝宝和热水袋,你看着用。”诸伏景光仿佛第一次做这些事情一样窘迫。
安室透接过袋子,用手稍微摸索一下就知道对方有多用心,刚刚在短信里由于时间太短所以他并没有说自己的感冒是单纯的冻感冒的还是病毒性的,所以诸伏景光两样都给他拿了很多药。药的旁边还有可以用很长时间的暖宝宝和热水袋。
金发青年摸索完之后就攥着袋子一动不动,看起来可怜极了。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从泛黄的记忆随着秋风翻涌而来,他明明都已经忘记这种滋味了。
“怎么了?”诸伏景光歪头瞅他,怎么突然不开心了呢。
安室透摇摇头,又笑了笑,过来摸索他的手,认真地写下来:“谢谢。”然后拉着他往前走,就好像一如上辈子那样他们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