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虐杀一个人被判了二十年缓刑。
其实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挑剔的,更何况枫山监狱环境也挺好,白吃白喝二十年,顶多干干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没有碰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的话。
“哟,新来的,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放风的时间不算短,我端着杯水蹲在院子的角落里打量着一朵小小的红色的花。
嗯……不是玫瑰花,但也依旧令人不太舒服。
我刚站起来一脚把小红花踩烂在脚底,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回头看去,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男,手臂上纹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图案,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喊我?”我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水,朝他们笑了笑。毕竟是日后二十年朝夕相处的狱友,而我大部分时候脾气也还不错。
光头男看了我几眼,我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一个大老爷们怎么长得白白净净跟个姑娘似的哈?”他朝身后二人笑,那两人也笑哈哈的。
什么毛病?监狱还是疯人院?好无聊。
我翻了个白眼就想走。
那个光头却一步挡在了我面前:“又不是刚来了,不懂规矩吗?”说着便伸手过来拽我。
操他妈的。
最讨厌陌生人碰我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我一把将杯子里的水泼到了他身上,反手拽过他往地上摔去。
学了二十年的散打不是白学的。
等不远处的狱警赶来用警棍连拉带打地把我们几个拉开的时候,那三个神经病已经成功把我惹毛了。我双手被狱警反扣在身后,也懒得挣扎了,舔了一口嘴角的血迹,笑了笑。
那个光头的左手手臂好像有旧伤啊,从那里开始下刀应该比较容易。
“干什么呢!”一旁的一声怒吼,我稍微清醒了点,一听这声音就是监狱长,“放风时打架斗殴,找死啊?都关小黑屋去!”
监狱长听起来有点生气。
等一下……小黑屋?
“不行!我……”我赶忙转头,话却没有说完——因为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见了鬼。
罗淮站在监狱长身边,穿着监狱里长官穿的制服,看见我的时候明显也愣住了。
一年没见,他好像瘦了点。
我被狱警推搡着向门外走去时罗淮才反应了过来:“狱长,把他留下。”
监狱长看了我一眼:“认识?”
罗淮顿了一下,我估摸着他也说不太清我们到底是啥关系,也有点好奇他会怎么说。
“他的案子是我接手的,他有幽闭恐惧症。”
狱长点了点头,转身带着那三个人走了。
听罗淮这么说,我不知为什么特别想笑,于是便笑了出来。身旁的狱警皱着眉看着我,大约是在想我为什么在枫山监狱而不是枫山疯人院。
“罗警官把我想的也太弱不禁风了吧?”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朝罗淮眨了眨眼。
罗淮看了我一眼,没什么额外的表情:“到我办公室来。”
我从小在罗淮家长大,罗淮算是我的半个哥哥。
我爸妈是ICPO的骨干,成天全球各地的惩恶扬善,结下一堆仇人。他们俩曾经在一场爆炸中救过罗淮家的命,所以罗家收留了被“遗弃”在家中没人照顾的我。
罗淮从小就是所有人口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成熟稳重帅气、成绩优异、待人有礼。
而我却与他截然相反,沉默阴郁不爱与人交往。
所以罗淮是我唯一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