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跳动的仪器面前,少年忐忑地看向不苟言笑的面试官,如同等待审讯的犯人。
“今年多大了?我看见你婚姻状况上显示已婚,家庭和学业顾得上来吗?到我们这儿来可是很辛苦的。”
一脸络腮胡的大叔目光炯炯,放下字迹晦涩难懂的信息表,眼前被他的着装闪过,揉了揉眼睛。
“没问题,我的丈夫不在了。”林习唤开始对答,不由手心捏紧。
恍惚间又回到问路无门的两年前,他焦急地告知那些长官不幸的事实,得到却是随便几句敷衍了事。
“行,那可太好了。”大叔满意地摸着胡子,等了这么久终于迎来了第一位面试者。
对方开口热情,和凶悍的长相完全不符。林习唤怀揣着希冀看过来,试图理解话里的意思,眼睛里充满着迷茫和一丝期待。
“咳咳,虽然这是个不愉快的话题,但是你拥有比别人更丰富的阅历,在正义和人类事业面前,你将会迎来新的开始。”
“我是这里的老师,也是你们的监考官,可以叫我杜特伦教授。”
对方一脸深沉,按住内心激动,指引他把手伸到设备前,“这是测谎仪用来完成此次的面试,只要如实作答即可。”
这台新进的家伙和周遭的简陋环境格格不入,表面一尘不染,像是特意为了此次下了血本。
反光的镜片弹出测试者的身体数据,客观实时地呈现出说话状态,连每一次呼吸、眨眼、神经跳动都能精准捕捉。
入学考试分为面试和体测,据芙娜说这届学生不进行书面考核,也就是他的字再难看都不会成为拉分项。
等通过这一关筛查,就是他最担心的体测,林习唤集中注意先完成眼前的环节。
上面的数据左右横飞坐起了过山车,真实性容易被测试者的心理因素干扰,但还没有开始就宣告了结果,这台仪器就等于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佩戴设备的老师扶了扶镜框,欲言又止道:“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
“喔,好!”林习唤连连点头。
“放轻松点,孩子。”杜特伦硬汉的脸上挤出和蔼的笑容。
很快视线落在他那身瞩目的衣服上,似乎又多出了些容忍和耐心。
见对方依旧心跳过快,他掏出准备好的录音笔,迫不及待道:“很简单,今天你只有回答一个问题就可以过关了。”
林习唤准备好道:“什么问题?”
考官眯眼:“商时鸥在哪?”
……
测试室外,芙娜面如死灰倚在墙边,与远在另一边的新生报道处隔楼相望。
底下或许有其他新人前往,但她那副本该事事关心的样子却没有动身。
进去的少年脸上满是对这所军校的憧憬和喜悦,毫无保留地信任甚至感激带他到这里来的人。
芙娜一拳砸向不结实的建筑,心口塞满了仇恨,如同面前破裂的墙面即将达到崩溃的边缘。
“芙娜。”林习唤从门口出来小声地唤她,对方却像没听到似的。
杜特伦缓缓收拾好仪器出来,还在琢磨着奇怪的数据。
上面显示的紊乱现象在问出那句话后突然回到了正轨,就好像沸腾的水面一下子心如止水死透了。
他观察着神态自如的林习唤,按住了芙娜的肩膀,“面试已经通过,带他去做等级测试,我们学校今年要有很多新面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