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殊道长!”晋川匆匆一别,未料到能在此处再见,练羽鸿来不及与其叙旧,抬手一剑,将乙殊解放出来。
乙殊重获自由,随即撸起袖子,自乾坤袋中一抓、一撒,漫天纸符挥洒,于空中化作飞旋的利刃,哗啦啦将余下的丝线尽数断去。
其余人感觉到周身一松,瞬间举起武器,砍死了五名胡人,剩余七人负伤逃走。其时各人武器上还滴着胡人滚烫的热血,当即警惕地看向练羽鸿。
乙殊感到不妙,暗中将一道符纸贴在练羽鸿背上,对方诧异回头,竟感到枯竭已久的内丹有真气涌出,虽并不太多,却足够应付一时。
乙殊嘿嘿一笑,朝他吐吐舌头。
众人见此情景,更觉蹊跷,正待出言喝问,一声怒吼随即炸开。
“退下——!”
穆雪英疾退而至,那蓝衣胡人不愿与他近身缠斗,有心拉开距离,穆雪英挂记练羽鸿安危,分神之际,剑尖霎时崩断,随即被对方一掌轰下树顶。
练羽鸿一掌平推而出,按上穆雪英后背,止住其冲势,穆雪英亦察觉到了什么,诧异地看他一眼。
现下并非解释的时机,练羽鸿与穆雪英同时执剑,并肩朝向那蓝衣胡人及退到其身后的一众党羽。
一部分中原武者抽出兵刃朝向胡人,另一部分则朝向场中的三人。
“别动手!他方才救了我们!”廖启立时道。
卢寒严偏要和他作对:“练羽鸿乃是胡人的帮凶,少主少不经事,勿要中了敌人的苦肉计。”
廖启再傻也察觉到卢寒严总是针对自己:少不经事、少不经事……可不就是暗指自己年少无知,难当大任么!
“被救乃是事实,卢叔这便是要以怨报德了?”廖启沉声道。
“不敢!”卢寒严不慌不忙道,“当以家国气节为重!”
“都闭嘴!”穆雪英怒喝一声,打断了他们的争锋。
穆雪英面色凛然,浑身血迹未干,模糊了俊美的面容,犹如解放天性的凶兽,一反先前急躁的模样,敌人越强大、越危险,才越有与之一战的价值!
穆雪英挥手挽了个剑花,只剩半截的断刃嚣张地朝向蓝衣胡人,眼底隐隐闪烁着兴奋与好战的光芒。
“你倒也配做我的对手!”穆雪英冷哼道。
蓝衣胡人站在不远处,饶有趣味地听了半晌,此刻蓦然大笑起来。
所有人噤声,警惕地盯着他。
“既然你们这么为难……”蓝衣胡人却不看穆雪英,以生涩的汉语朝其余人道,“不如我来帮你们清理门户,如何?”
那蓝衣胡人语调阴冷,面色颇有些不怀好意,练羽鸿直觉不对,上前一步挡在穆雪英身前,反被对方一把推开。
“少废话!”穆雪英低斥一声,挺剑冲上,顷刻间便与那蓝衣胡人战至一处。
练羽鸿见穆雪英手持断剑,心中一沉,唯恐对他不利,刚欲开口呼吁众人相助,却见卢寒严等人戒备地盯着自己。
刹那间,在晋川城内的遭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练羽鸿心内有如岩浆沸腾,千百般无奈怨愤,终被他咽进肚内,暗自灼伤肺腑。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傲然转身,右手一抖青其光,华光流转,照出他坚毅的双目——今日即便以残躯战死于此,也不愿向任何人求饶!
“练羽鸿……”廖启仿佛想说些什么,练羽鸿却没有听见,已然挺剑冲入战圈。
练羽鸿仍未复元,为避免影响穆雪英的攻势,只从旁掠阵。穆雪英向来讨厌酣战被人打扰,此时只看他一眼,却什么也未说。
二人仿佛心有灵犀,即使不发一言,进攻防守收放自如,与蓝衣胡人打得有来有回,默契无比,更隐隐有盖过他的势头。
蓝衣胡人却不慌不忙,冷笑一声,忽而撤身疾退,与二人拉开距离。
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