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九皋被他爹接走了。
那日午后,滕伯礼亲自现身,只与陆子安和牧丛简单寒暄了几句。
看上去,他并没有太过动怒,也没像众人想的那样,把此事当成一桩必须追责的案件。
他只是说了句:“实在对不住。”
等到搬行李那天,陆子白依旧被关在屋里。
他站在窗边,隔着半扇窗,手里转着臂环,看着院中那一箱一箱的行李被抬上车。
什么都做不了。
滕九皋的右臂吊在身前,裹着干净的白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临走前,滕九皋在院门口站了一会,转过头,隔着窗子朝陆子白笑了一下,还轻轻抬手,打了个招呼。
陆子白没有回应。
他只是站着,像没看见,也像刻意不去看。
直到车子驶远,他才轻轻合上窗,慢慢转身。
“你这下不想换房了吧?那厮回家了,你能清静了。”,陆子盈时不时跑来嘲讽道。
“脑残”,陆子白只会在心里暗骂。
转眼到了小雪时节,衍牧宗设了私宴。
滕宴见陆子白和牧野被关得可怜兮兮,便心软开了恩:“放他们出来吃顿热饭吧。”
陆子白才刚在宴厅落座,就被人从桌下狠狠踢了一脚,整张椅子都歪了。
“啧。”
“哼!你还好意思啧?”滕洵双手抱胸,满脸不屑,“要是我大哥残了,你得负责到底!”
陆子白冷哼:“关你什么事?”
“就关我事了!他是我哥!我们是一家人!”滕洵梗着脖子道,“你害他受伤,我当然得替他讨说法!”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一触即燃。
就在这时,陆子盈一把拉开滕洵,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哥自己乱跑逞英雄,活该。欠!”
陆子白一听,抬手掐了陆子盈一下。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真是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白眼狼陆子白。”陆子盈对着陆子白骂骂咧咧。
滕洵跟着这话做了个鬼脸。
“能别在这烦我吗?”陆子白出言驱赶。
谁知道滕洵忽然一副委屈样,抹着泪小跑去找他大姑母哭诉,称他一个独自在亲戚家生活无依无靠的可怜男孩受到了客人家小孩的侮辱。
。。。。。。。。。。。
好在没人搭茬。
这会儿,陆子盈忽然凑近了些,用胳膊肘捅了捅陆子白,压低声音道:“我问你,你觉不觉得,滕家这俩兄弟特别像?”
“像什么像?那滕洵一看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毛都没长齐······”说到一半,陆子白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了,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陆子盈勾了勾嘴角:“滕九皋呢,你倒是说说,他毛长齐了没?”
陆子白当场噎住。这陆子盈总是阴阳怪气,用别人的羞耻心找快感。于是陆子白一脸不屑地瞟了眼陆子盈,道:“哎呀呀,哥哥你可真是……”
“总是关注一些凡人所不及的细节。”
说完,他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陆子盈的肩,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
“你这心里,怕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吧?”
说罢,陆子白还觉得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