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好好休息,等太阳升起的时候,你们每个人都会在床边发现一包奶油花生糖。”
……
在醒来后获得奶油花生糖的,也包括住进校医院的罗萨利亚。
她在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中缓缓睁开眼,入目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校医院的大理石天花板。
“罗萨醒了,西弗!”
“我看到了。”
左右两颗脑袋争相挤进她的视线,罗萨利亚刚想说你们怎么在这儿,就想到了昨晚邓布利多说今天全校停课一天的事。
莉莉扶着罗萨利亚坐起来,而斯内普则将奶油花生糖和一杯水递到她手中。罗萨利亚在他们的帮扶下适应了状态,说道:“谢谢你们来看我。”
“别说那些客气话。”莉莉紧紧攥着她的手:“昨晚的事真的吓死我们了,霍格沃茨也会发生火灾?我真没想到。”
罗萨利亚发自肺腑地说:“我也没想到。”
斯内普看着罗萨利亚仍然苍白的脸,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别担心,我本来也没什么大事。”罗萨利亚朝他弯起眉眼笑了笑,放在一侧的手却隐晦地碰了碰斯内普的胳膊,说道:“但是关于这次火灾,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不简单?”莉莉问。
斯内普的眼睛也闪烁了一下。
罗萨利亚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继续道:“昨晚,我听到斯普劳特教授询问走廊上的画像,问他们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咳咳!咳咳!”
“拉文谢德小姐,你醒了?”
庞弗雷夫人远远听见咳嗽声便快步走过来了。她严肃地说道:“病人应该少说话,多休息,拉文谢德小姐,你可以说是这几个孩子中吸入浓烟最多的一个了,更要注意身体。好了——你们二位,不要再抓着病人聊天了。既然已经等到朋友醒来,就回去吧!”
“不——”莉莉央求道:“庞弗雷夫人,我们刚才一直都很乖,您看到了的,就让我们再多待一会儿嘛。”
“……你们三个还真是要好啊,是吗?”庞弗雷夫人抿抿嘴唇,终究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午餐时间快到了,你们俩别去晚了就行。”说罢,她重新拢好白色帘子,转而照顾其他学生去了。
“所以,”斯内普接上了刚才的话,“昨晚火灾发生前,有人闯入过拉文克劳休息室?”
罗萨利亚颔首道:“我听见几个画像回答说,大火烧起来之前他们都在睡觉,所以没看到有人进入拉文克劳休息室,但后来确实有瞥到两个人影匆匆逃离。至于是谁就不知道了。”
“难道罪魁祸首就是他们?可他们为什么要半夜到拉文克劳休息室放火呢?”莉莉困惑地皱起眉头。
斯内普沉默片刻,补充了另一则信息:“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开始严格管控学校和各学院的人员进出了。霍格莫德也暂时关闭。上午,他还派了弗立维教授和麦格教授去搜查拉文克劳休息室。”
“大差不差,不过准确来说,是‘检查’。”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白色帘子外传来,谦和有礼地说道:“可以让我加入你们吗?拉文谢德小姐?”
罗萨利亚一愣,她与斯内普飞快地交换了眼神,说道:“请进。”
邓布利多缓缓拨开白色帘子。他今天穿了一身藏蓝色的挂着银饰的长袍。
“中午好,拉文谢德小姐、伊万斯小姐以及斯内普先生。”邓布利多说:“很抱歉,我并非有意探听你们的对话,只是凑巧经过——我是来向庞弗勒夫人询问学生们的情况的。不过,我也确实想见见你,拉文谢德小姐。”
“我吗?”罗萨利亚一愣。
“正是。”邓布利多关切地道:“你感觉好点了吗?奶油花生糖的味道如何?”
罗萨利亚回答:“好多了,教授。不过我还没尝试奶油花生糖的味道。”
“那就好——如你所见,我最近正对奶油花生糖青睐有加。尽管它差点把我的牙齿粘下来。”邓布利多高兴地说:“我还打算把它设置成办公室的口令呢——不过现在,让我们把话题从奶油花生糖上艰难移开吧。或许,斯内普先生和伊万斯小姐可以允许我单独跟拉文谢德小姐待一会儿吗?我保证只占用你们好朋友一点儿时间。”他伸手比了一个奶油花生糖大小的空间。
斯内普和莉莉彼此对视一眼,一道走出去了。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拉文谢德小姐。”邓布利多笑意黯然地朝病床近旁踱了几步,缓缓地说:“还请你不要太过悲伤。”
“……您请说。”
罗萨利亚看到邓布利多将手伸进袖子,掏了半天,终于将一小截漆黑的、焦糊的羽毛揪了出来。他低沉着声音说道:“我记得拉文谢德有以渡鸦为信使的习惯,然而,昨天在拉文克劳休息室的灰烬里,我找到了这个……我不确定你的渡鸦是否遭遇了不测,小姐。”
……什么?
罗萨利亚盯着那撮羽毛,心一下子沉闷得像灌了铅。顷刻间,她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我对此感到很抱歉。”邓布利多歉意地说:“渡鸦是非常有智慧的一种鸟类,或许,它曾与闯入休息室的人有过周旋——无论如何,我想让你知道——它是为了保护你、保护拉文克劳的学生们,才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