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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的旧照片（第2页）

祝酒声此起彼伏，欧丽薇小心避开跳舞的人群，忽然被拽到摆满食物的长桌旁，雷古勒斯借着取南瓜饼的动作为她挡住视线。

“尝尝这个，”巴蒂突然出现，递来一杯泛着珍珠光泽的饮料，“不会变色舌头的新款黄油啤酒。”

欧丽薇接过抿了一口，甜浆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透过晃动的饮料，她看见雷古勒斯正在不远处与魁地奇队长交谈，却始终用身体为她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绿光在黑湖波影中摇曳，如同沉入深水的翡翠，欧丽薇的指尖轻抚过蒙尘的相框，1945届毕业生的合影里，年轻的面容在泛黄相纸上凝固成永恒。

她的堂姑莉莉丝·兰开斯特站在第三排左起第四个位置，榛果色卷发与琥珀色眼眸即便在照片里也难掩光彩，更令人心惊的是她身旁那个黑发少年——汤姆·里德尔，即便隔着三十年的时光，那双眼睛依然带着摄人心魄的锐利。

“这是我舅舅阿尔法德。”

雷古勒斯的声音让她微微一颤，他指向莉莉丝另一侧那个带着漫不经心笑意的黑发少年，照片里的阿尔法德·布莱克站在莉莉丝的旁边，与周围正襟危坐的斯莱特林格格不入。

“他们看起来……”欧丽薇斟酌用词。

“像同盟，”雷古勒斯接话，“母亲从不允许家里存放舅舅的照片，但斯拉格霍恩教授说他是当年少数能与里德尔和你的堂姑平分秋色的学生。”

湖水从拱窗外掠过，一只巨型乌贼的触须短暂遮蔽了光线，在明明灭灭的幽绿光影里，欧丽薇注视着照片中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堂姑。

“1945年6月……”欧丽薇喃喃念着照片角落的字迹，突然想起这是邓布利多击败黑魔王格林德沃的年份，在改写魔法界历史的这个夏天，这三个斯莱特林毕业生之间究竟上演过怎样的故事？

雷古勒斯点亮魔杖，荧光闪烁照亮照片右下角一行几乎褪色的小字：

“野心与真心，皆沉黑湖底”

——像是某位毕业生留下的谶语。

当庆功宴的喧嚣重新涌入耳膜，欧丽薇仍怔怔望着照片，她看见年轻的堂姑微扬着下巴，那种兰开斯特家族特有的将世界踩在脚下的傲慢，与如今挂在兰开斯特庄园肖像画里那个阴郁的女人判若两人。

“要问问斯拉格霍恩教授吗？”雷古勒斯轻声提议，“他总在俱乐部聚会上念叨我最出色的学生们。”

欧丽薇摇头，指尖最后划过莉莉丝骄傲的笑脸。有些秘密像黑湖深处的珍珠，需要亲自潜入时光的暗流才能打捞，而她已经预感到，这帧旧照片将是解开许多谜团的钥匙。

当钟声敲响十下，他们同样的方式将她送回挂毯之外。欧丽薇在空荡的走廊里摘斗篷时，摸到内衬绣着的“R。A。B。“字样旁，多了一枚小小的金色飞贼绣纹——像是有人用魔法悄悄添上的印记

-1975。6-

期末考试结束了就该放暑假了，学生们等在站台上等到车。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着白色蒸汽缓缓停靠，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喧嚣瞬间包裹了他们，欧丽薇抱着书包站在车厢门口，看着家长们踮脚张望的身影，忽然希望这列火车永远不要到站。

“你们回家后记得给我写信，”她转身揪住雷古勒斯的银绿领带，另一只手扯住巴蒂的袖口，“每周至少两封，不然开学我就把你们二年级偷喝福灵剂后对着麦格教授唱校歌的事说出去。”

巴蒂推了推眼镜：“那是你调的提神剂！”

“有区别吗？”欧丽薇挑眉，余光瞥见站台尽头克劳奇先生严肃的面孔立刻松了手，雷古勒斯默默抚平领带上的褶皱，耳根却泛起薄红。

“猫头鹰寄到布莱克老宅会被拦截，”他声音很轻，“但我知道格里莫广场有扇窗户永远不上锁。”

巴蒂突然往他们手里各塞了枚铜纳特。

“双面镜的劣化版，只能显示三句话，”他示意欧丽薇看硬币边缘的刻痕——那是他们编造的密语，“青苹果代表一切安好，黑湖是有麻烦，鹰头马身有翼兽则是速来救援。”

站台的钟声敲响离别，欧丽薇望着两个少年分别走向相反的方向——雷古勒斯融入那片阴郁的黑色人流，巴蒂则挺直脊背走向魔法部官员，她摩挲着温热的硬币，忽然听见某个熟悉的慵懒声音：

“需要骑士护驾吗，小姐？”

西里斯正斜靠在柱子上，脚边扔着破旧的行李箱，见欧丽薇愣神，他勾起嘴角：“我和亲爱的家人吵架了——猜猜谁赢了？”

那个暑假，欧丽薇的书桌抽屉里渐渐堆起不同材质的信纸，雷古勒斯的信总带着薄荷与羊皮纸的气息，字迹工整如经文，却会在页脚藏些涂鸦——有时是落在窗台的知更鸟，有时是月光下的黑湖，巴蒂的信用魔法部便签写成，严谨汇报着《预言家日报》的荒谬报道，偶尔夹带对角巷新出的糖果。

而总在深夜响起的窗框敲击声，则属于某只威风凛凛的黑狗，它叼来的包裹里有时是新发明的烟花，有时是带着禁林露水的珍稀草药，有次甚至是半本被诅咒的日记——扉页留着张扬的字迹：“猜猜怎么从博金手里骗到的？”

在1975年的夏天，这些穿越英伦三岛的只言片语，织成了比守护神咒更明亮的网，网住了少年们最后的、金子般闪光的无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