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奇妙地转回到祝至安的差事上来,这种?戏码几乎每一次祝琰回来都要上演。
祝至安丁忧三年,祝夫人?无奈在海州陪伴了?三年。三年后借着祝瑶成?婚的时机,夫妇俩回到京城,祝夫人?就再不肯走了?。
户部原来的缺已有?人?顶上,祝至安表面上是官复原职,实则是被投闲置散坐冷板凳,手里抓不到半点实权。
以往有?乔翊安提携,祝至安在官场还算有?些体面,这几年祝瑜跟乔翊安置气,夫妇俩形同陌路,乔翊安有?心拿捏她?的气性,这些事也便刻意不去管……
祝夫人?多少回想喊祝瑜回来,要她?出面求乔家抬举她?父亲,可祝瑜不是要见客就是要进?宫,根本不肯回娘家来。乔家门第越来越高,祝夫人?想横冲直撞上门也需得多考量考量。祝至安的差事就这样不上不下耽了?两年多。
听祝夫人?抱怨最多的人?就是祝琰。
此刻听这话?题又起,祝琰当即就想起身告辞。
她?自己尚满腹心事烦忧,实在不愿再听这些无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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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瑶挽着祝琰的手,随她?一道往外走。
“说起来,自打年节后就没?见过大姐姐了?。”
祝瑶说这话?时,似有?若无地瞟向?祝琰的脸,打量她?的表情。
祝琰的面容很平静,她?淡淡笑了?下,轻声道:“我也许久没?见她?了?,乔家如今这样的地位声望,大姐姐想来是忙得很的,咱们当姊妹的,不急这三两日?的相聚,何苦这时候上门替她?添烦,你说是不是?”
以往的祝琰是温和的,祝瑶听着这话?,竟是不软不硬地将她?问话?挡了?回来,还借机敲打了?几分。
祝瑶脸色讪讪地,挤出个?笑道:“我也是关心大姐姐。二姐什么时候要与她?聚会,记得定要叫上我才是,上回娘托大姐姐寻的方子,我如今还吃着呢,也不知大姐姐自个儿有没有?试试。”
她?婚后二载肚子一直未有?动静,说起来祝家三姐妹在子嗣上头都不算兴旺。祝瑜进门十一年只生了?个?姐儿,祝琰成?婚也有?七年了?,膝下也唯有?一个?驰哥儿,祝夫人为此不知唠叨了多少回,又是寻医问药四处找偏方,又是求神拜佛替她们几人求送子符。
时下流行的是多子多福,讲究的是人?丁兴旺,祝夫人?自己在子嗣上头就吃过不少苦头受过不少白眼,自然不希望几个高嫁的女儿因子嗣不兴而被人指摘。
祝琰没?答这话?,祝瑜的身体不宜生养,也不愿再生养,这些事唯有她这个做二妹妹的清楚。如若给祝夫人?知?道真相,还不知又要闹出什么样的麻烦事来。
如今悬在祝琰心头的,仍是祝瑜的下落。
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二人?各自登车回府。
马车悠悠荡荡朝东走,经过一段安静的小路,转过路口就是热闹的广平街,祝琰有?气无力地靠在车壁上,忽听外头洛平嚷道:“好像是乔大爷身边的沢福?”
霍地一声,车帘被从内猛然掀开。祝琰急切问道:“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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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翊安今日?约了?三五个?熟人?在天福楼饮酒,这两年他在秦楼楚馆歌船乐坊里混迹得少了?,最多不过喝个?酒,听段书?,或是邀了?名角在别院里头唱堂会。
其?实纸醉金迷的日?子过久了?,也会生出厌腻之心来,花楼里劣质呛鼻的脂粉味也并不令人?沉醉。
于他看来这不过是笼络人?心、结人?交友的一种?有?效方式,男人?热衷的也不过是权钱色那几样东西,他不在乎过程,也不吝用手段,只要管用,他什么法子都能?使。
所以他从来没?将祝瑜的在意当成?一回事。
男女间吃个?醋斗个?气,于他是另一种?情趣。
惹恼了?便再哄回来,玩过火了?便收敛几天,总会好的。
总会好的。
他是这样认为。
从没?想过第二种?可能?。
从人?来传话?的时候,他正带头笑闹着灌座下一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