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海亮吗,可是,我真不想让他知道,我现在过得这么惨。
更不敢跟父母联系,怕他们又哭又骂,我真觉得愧为他们的女儿,我亏欠他们的太多太多了。
这时,我想起了梅儿,于是便打了个电话给梅儿,幸好,她的手机是通的。
“小伶,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梅儿的声音无比地惊喜。
“小伶,我一直联系不上你,问许海亮,他说他也联系不上你,说你去很远的地方流浪了,真的是担心死我了,你都去哪里了啊?”
我无限疲惫地说:“梅儿,你有五六百块钱吗,现在能转吗,还有把你的住址发给我,我想去找你。”
“好好,有的有的,你把卡号短信我,我现在就去找个同行的ATM机上转一千给你,让大头带我过去,你等着啊。”
我不知道这钱几时能到账,只能等,但是,我想去火车站等,幸好,包里还有十几块零钱,我好说歹说,让一个出租车司机载我过去,我想,在火车站等着,总比在街头流浪着安全。
我抱着行李箱,坐在一个角落的位置,我蓬头垢面的样子,相信也没有人愿意多看我一眼,连我自己都不愿意照镜子了,你说,谁还会多看我一眼?
“梅儿打完钱后打了个电话给我,于是我咨询了火车站的保安,又拖着行李箱去旁边的ATM机上取钱。”
坐在火车上,各种难受恶心,而往事就如电影的碎片一样一遍遍地回放着,荒唐而狂妄的青春就这样以惨烈的姿势走向结尾,我是应该感激,还是觉得悲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是该告别幼稚的时候了,我应该长大了,成熟了,如果,成熟是以惨痛为代价的话。
晕晕沉沉地在列车里度过了两天,终于到站了,要不是我喊梅儿,梅儿完全认不出我了,当我们抱在一起痛哭的时候,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以为我被那些天杀的贩子卖到哪个偏远山区了,这会儿才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因为我们哭够了之后,她弱弱地问了一句:“我们还是报警吧。”
好吧,我可爱的梅儿,你是知道的,只有我自愿被贩,他们才能贩我。
我们两个人一起坐在大头的摩托车后面,她说他们俩现在在淘宝上卖自己种的和从村民那里收购来的如香菇木耳豆子之类的农产品,生意还不错,并且,还生了一个儿子,儿子都半岁了。
大头家是一幢两间的农家房,房子不新,但是,外面肯定重新装修过,而且贴在大门与窗户上的喜字还在,我觉得心里真的愧疚,梅儿的婚礼我都错过了,我的生命中,抓着一些错误的人,却错过了那么多重要的人与事,我觉得我除了愧对自己的父母外,还愧对自己的朋友。
梅儿把儿子抱到另一个房间,跟大头睡,然后我洗完澡后,便跟她挤在一张**。
这是我很长时间以来,洗的最舒服的一次澡,曾经那么爱享受生活的人,却不知怎么被生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耐苦能力竟然会这么强,这是我认识威康之前从来不敢想的事。
我对梅儿说:“我怀孕了,但是,我跟那个男人分手了。”
她睁大了眼睛,就如当初我知道她怀孕时一样。
“不是张小杰的吗?”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一年多没看到他了,不,都快两年了吧。”
梅儿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张小杰也打过几次电话给我,找你的,但是,我实在跟你联系不上,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忙,自从有了豆豆后,还要打理网店,每天都忙,所以,也没关心这事了,我一直以为,你们又在一起了……”
我只好把认识威康的事,告诉了她。
她叹了口气,“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你的身上,女孩啊女孩,谁没在年轻的时候遇到一两个人渣,小伶,忘了这事吧,孩子的事,我觉得……以后还可以再要,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不能就这样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我凄凉地说:“我还能有什么前途。”
“小伶,你有的,拿出你以前的自信来,属于你的美好一定会回来的。明天,我带你去医院,你接下来就在我家休养一个月好了,反正我侍候豆豆与他爸也是侍候,也不差你一个,还有婆婆也会帮我带孩子的,我能忙里偷闲的,我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然后再放你走。”
“梅儿,我……”
“好了,不用多说了,明天一切听我的,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