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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上有双鸳鸯(第4页)

宋夜痕尴尬地笑了笑:“哪里有奇怪的声音了?没有,没有。”才说完,那声音又响了一串。华岫柳眉一挑,指着宋夜痕的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这里头的馋虫在作祟!”

宋夜痕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辩解道:“这不过是人之常情,哪有笑得像你这样夸张的?”华岫看宋夜痕那一脸窘迫的表情,忍不住还想捉弄他,便假作一本正经,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头:“我看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不知是饿了几辈子没吃饭,赶紧随本小姐走吧,本小姐带你上酒楼去,大鱼大肉任你吃,吃完以后就乖乖地服侍本小姐,给本小姐当牛做马吧!”说完,蒙着嘴格格地偷笑。

宋夜痕也笑,笑声朗朗,将这庄园上方的天空都照亮了不少。华岫看他的脸上似乎已经没有先前的阴郁了,不禁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说的笑话其实并不好笑,可是能换得对方一次开怀,那大概也算是成功的吧。

宋夜痕何尝不明白华岫的苦心,她想帮助他,想令他摆脱困局,令他重展欢颜,他便顺着她的意思,与她同台献技,将这出戏你一言我一语地唱下去。心里的阴郁其实一直都在,但为了她,他愿意将那些暗影都吞着藏着,只给她看自己爽朗愉悦的一面。

他们又走访了城南的几间铜铁行,但仍是没有收获,接近傍晚时分,他们到了城中的闻莺巷。巷子里有霜天城数一数二的铜铁行藩篱庄。那会儿伙计正准备打烊,看来了客人,忙不迭招呼。宋夜痕说明来意,再塞给伙计几两碎银,伙计喜笑颜开,道:“前几个月倒真是有客人来订购过一批金锈砂。”

宋夜痕和华岫对望一眼,喜问:“能否告知那客人是谁?”

伙计想了想,道:“这笔生意是姜老板亲自接的,原本藩篱庄没有那么多的金锈砂卖给客人,姜老板便弄来了材料,在后面的工坊里炼制。客人要得急,伙计们夜以继日地赶工,但都是闷着头做体力活,交易的细则大家却不清楚。而且啊——”伙计说着,眨了眨眼睛,神情很是得意。

宋夜痕和华岫异口同声问:“而且什么?”

伙计说:“而且,庄里每一笔交易都是有单有据的,客人要和掌柜的定契,签字画押,付先酬金。可这单生意是姜老板亲自接的,单据就由姜老板自己收着,咱掌柜的是压根没见着,为此还生了两天的闷气,以为老板要他卷铺盖走人了呢!”

是有单据的?宋夜痕心中暗暗将此事做了个记号。又问:“你们姜老板叫什么名字,他可在这里?”伙计道:“我们老板姓姜,单名一个奎字。昨日是我家老板娘父亲的忌辰,每年这个时候,老板全家都会去城外的静迦寺斋戒礼佛,在那里住上七日,我看二位还是过几日再来吧。”

宋夜痕心急如焚,哪里还能等得,况且官府给出的限期只剩最后三日,三日后若事情还不能解决,只怕完颜府仍有祸事临门。眼下这点线索,且不论究竟是否真的有用,但好歹也是个希望,焉有不抓住的道理?宋夜痕出了铜铁行,对华岫道:“静迦寺离城并不远,此刻天色未黑,我还想再去一趟。”

华岫点头:“我陪你。”

宋夜痕道:“郊野荒芜,山路难行,你还是不要跟我吃这个苦,回家等我吧?”华岫撅起嘴:“你都说了,这世间岂有能难倒我完颜华岫的事情?区区山路,我还能退缩不成?”

宋夜痕皱起眉头来,道:“可我不想你受累。”

“可我就是想跟着你!”

华岫冲口而出,说完已是面如飞霞,心如鹿撞,后面的话音量更低,语气也更柔了。她说:“以前我闯祸,都是我自讨苦吃,每一次都是你帮我救我,有你在,我想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再吃苦了,对不对?”

宋夜痕自是被这番说话惹得心猿意马,喜悦像埋藏在体内的暗潮,滚滚汹涌。他其实又何尝舍得与身边的人儿分开片刻,只不过他惯了理智地思考,处事态度总是过分冷静,因而才有所顾虑,此刻听华岫这样说,他亦不再反驳了,只笑微微地看着她,那一双含情带笑的眉眼,落入他漆黑的瞳仁里,漫天漫地仿佛都变做了仙境。他狡猾说道:“既然是你要跟着我的,就必须听我的话,不可以娇纵鲁莽,不可以擅做主张,更加不可以——惹我生气!”

华岫嘟着嘴,轻轻地擂了宋夜痕一拳:“不就是去静迦寺吗?你倒像铺排圣旨似的,等你说完,天都黑了,我以前竟没发现,你爹娘原来将你生得如此啰嗦。”宋夜痕好似有些尴尬,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说话不正经了,他的言下之意自然不仅仅是指去静迦寺这段路,还有以后无数漫漫的时光。

以后,是沧海桑田,天荒地老的以后。

以后,是执子之手,白首不弃的以后。

以后,却也是祸福难料,悲喜难定的以后。还能有多长多远的以后?宋夜痕想着想着,竟叹息起来。

华岫却仍是沉浸在自己窃窃的小欢喜之中。那种欢喜好似飞在云端,沉在蜜湖,无法用言语形容。她只盼着再也没有那些烦心恼人的事情。盼着可以永远像此刻这样,与身边的男子嬉笑暧昧,眉目相传,坐看云起花开,不问世事流年,那便是用尽她所拥有的一切去交换,也是毫不犹豫的吧。

华岫绞着手指,心猿意马间,一盏小小的提灯却伸到面前。那提灯别致,杏黄的绢面,绘着两只交颈的鸳鸯。宋夜痕笑道:“这提灯先备着,一会儿回城时必然天黑了,我们还得靠着它照明。”

华岫一把抢过:“你还从来不曾买礼物送我,这盏提灯,便当作是你送给本小姐的。”宋夜痕一怔,便甩手朝前走,步子迈得很小,仿佛生怕华岫跟不上他,一面走一面说:“这提灯上画的可是鸳鸯呢?你也要?”

华岫几乎要跳起来:“哪里是什么鸳鸯,明明就是两只麻雀!”宋夜痕哪里说得过她,便由着她一路嘟嘟囔囔,他只面带微笑地听着,后来在城门口附近向客栈租借了一匹马,两人共乘,朝着静迦寺奔去。

到静迦寺时,天已经黑了。小沙弥引着他们找到姜奎。姜奎一看来的是完颜家的人,神情立刻有些不自在。但却一口咬定了自己的金锈砂是卖给外地的商家,与瑞丰号金铺没有半点牵连。

华岫觉得姜奎言辞闪烁,态度也傲慢得很,急得几乎想揪住姜奎的衣襟拉扯他:“我看你分明是在说谎!”宋夜痕拽着华岫的手腕,好让她不至于真的冲上去。他也从姜奎的眼神中看出他有心隐瞒,想必个中还有内情,但若再强逼他,只怕不仅问不到什么,还会适得其反,此时天色也已经很晚,带着华岫总是不便,他便想暂且离开,等思量出计策,再来找姜奎。

于是,拉着华岫出了静迦寺。华岫却还不肯罢休,负气叉腰,脸红红的,活像一只被煮熟了的螃蟹。宋夜痕扶她上马,劝她稍安勿躁,自己会想出办法来的,她才渐渐地息了气,道:“我听你的就是。”

宋夜痕觉得眼前这女子似乎乖巧得让他难以置信,从前那个总是捉弄他,给他添烦恼,还时常气得他无话可说的完颜华岫,好像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她,就像一块美玉,被磨平了棱角,握在手心里,温婉似明月,光滑如丝缎。他知道,他只愿捧着呵着,揣在怀里,贴在离心房最近的位置,今生今世,都不舍得再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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