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下,柳叙面色有些惶恐,温韫清就朝她微微笑了笑,用口型说:“别怕。”
寻捕司的人在床边坐下后开始问:“在这之前有没有发现林夫人有什么异常?”
柳叙摇了摇头,那人就在本子上随意写了几笔,然后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便把本子合上。
“据林夫人口述,她是因为听信他人谗言才因此做出如此暴行的,就看三小姐愿不愿意宽恕了。”
“什、什么?”柳叙愣了愣。
寻捕司的人又面无表情地重复一遍。
柳叙无力地看着天花板,心焦力猝,半天说不出话。
门在这个时候又打开了,哗啦一声响,她听见这声音,不知为何呼吸一滞,林夫人缓缓走进来,高高凝视着她,表情和往日一样端庄祥和,似乎刚才那场荒诞的闹剧从未发生过。
看到这张脸,柳叙瞳孔瞬间放大,全身的血液变得冰凉,身体猛地战栗,连呼吸都在颤抖,那一幕幕恐怖的记忆又在眼前重演,想往后缩但此刻无处可逃。
林夫人在她床边坐下,眼里满是慈爱:“叙儿啊,是母亲的不是听信了那道士的谗言,错怪你了,真是对不住。”
柳叙僵直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吓傻了吧,叙儿母亲方才是严厉了点,那也是为你好呀,你小娘是个性子柔的,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你说,那还不得是我来嘛。”
小娘。。。。。。
她的目光动了动。
林夫人叹了口气:“唉,母亲也不想当这个坏人,伤了我们母女之间的情谊,是不是啊,叙儿?”她拉起柳叙的手揉了揉。
柳叙的喉管发出呜咽声,她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死死攥住。
“叙儿,怎么不同母亲说话啊,再这样下去我可要和你小娘告状了。”
一滴眼泪从柳叙脸颊上划过,她忍着反胃,磕磕绊绊把那些恶心的话讲了出来。
林夫人温柔地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就知道叙儿心胸宽广,不会和母亲计较。”
温韫清看到这两人出病房,立马冲了进去,病床上的人破碎得让她不敢直视,只是沉默地坐着,酝酿如何开口。
“韫清,我好没用,什么都做不了。”柳叙幽幽开口,她的双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宛如一滩死水。
“为什么?我是不是真的令人讨厌,为什么他们都恨我。”
“你没有错,不要怪自己。”温韫清哽咽道,心脏似乎是被人狠狠地攥了一下。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能牵起柳叙的手,轻轻摩挲,干巴巴讲了好多安慰的话,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好受些
太阳西沉,今日的闹剧也跟着消失在暗夜中,待到第二日天亮就蒸发在空气里,好像从未存在过。
温韫清愁得很,趴在书桌上叹了口气,一扭头瞬间瞪大了眼睛——柳叙居然来了。
“你怎么来了,不在家好好休息吗?”她立马跑过去问。
“母亲说我无大碍,不得娇气,赶我来上学了。”
温韫清气地捶了一下桌子:“这老妖婆,连给人躺几天都不允。”
柳叙神色暮垂,趴在桌子上,整个人看上去暗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