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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第1页）

电话是叶母打的，可听筒里传来的是叶父的声音。

“桐雅，马上回家。”语气坚硬，不容拒绝。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她走到正在客厅看书的白玥身边，俯身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将脸埋在她颈窝，嗅着她的气息。可能是怀孕的缘故，白玥身上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玥玥，”她声音温柔，“院里刚来了个紧急电话，有个疑难病例需要我会诊，晚上我可能得晚点回来，不用等我吃饭了，你先睡。”

白玥不疑有他，转过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这么晚啊？那你别太累，路上小心。”

“嗯，我知道。”叶桐雅回吻了她一下，起身拿起外套和车钥匙。

她不知道叶父为何如此生气，电话里没有解释清楚，她也没有做什么错事，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的感情被他们发现了。

她独自一人开车回了父母家。推开熟悉的大门，叶父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面色铁青，手里的报纸被攥得变了形。

叶母见她回来，立刻迎上前拉着她来对侧沙发坐下，劝着她：“有什么事都跟你爸说，好好说，都别急。”她说着，还对着叶父使了一个眼色。

叶父重重哼了一声，“桐雅，你老实告诉爸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叶母也附和着：“是啊，桐桐，有什么事你得跟爸爸妈妈说啊，别一个人扛着。”

叶桐雅端坐着，思考要如何开口，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是，我恋爱了。”

“和谁？什么时候的事？”叶父立马质问道。

“白梧霜，”叶桐雅冷静开口，“上次妈过生日我带她来家里过。”

“那个女人？”叶母震惊到。她记得白玥，印象里是个看起来还算乖巧的女孩。

“胡闹！”叶父猛地一拍茶几，“我们给你介绍了那么多优秀的人，陈拓哪点不好？你怎么一个也没看上。”

他霍地站起身，指着叶桐雅，“那个女人，你看上她什么了？她能给你什么？”

叶桐雅也猛地站起来，强压着怒意开口：“她有名字，她叫白梧霜！她是我的爱人，是我自己选择的人！”

“您给我介绍的人我都不喜欢，我都看不上，我只要她，只要白梧霜。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你——你简直鬼迷心窍！”叶父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想要教训她。

“哎呀！你干什么！”叶母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拦着叶父，声音都变了调：“老叶！你疯了！桐桐怀着孕呢，你能打吗？出了事怎么办？”

叶桐雅被叶母这句话搞得有点摸不到头脑，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应该是老两口偶然以为自己恋爱还未婚怀孕了才会这么生气。但她也没急着解释，她正好没理由要家里的户口本，正好要挟一下。不得不说白玥的方法还是有效的。

她沉默地垂下眼帘，在叶父叶母看来，无异于默认。

叶父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三人又重新坐到沙发上，叶父懊悔：“桐桐，你就算再喜欢她，那你也不能什么也不跟我们说啊。”

叶母红了眼眶，在一旁接腔：“是啊桐桐，你爸爸也是怕你被骗，你起码要带来给我们看看啊，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就怀孕了。”她抹着泪，叶父在一旁安慰她。

叶桐雅心软：“爸，妈，我本来是想带给你们看看，但是怕你们不同意。”

客厅里陷入了一种沉重的寂静。叶母泪眼婆娑地看向叶父，叶父紧闭着眼睛，眉头拧成了疙瘩，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空气都好像凝滞。

叶桐雅不记得当晚是怎么回家的了，她知道自己没能征得父母的同意，她想，等周末带着白玥回家看看吧。

回了家，客厅的灯没开，只留了玄关的一盏小夜灯，白玥应该已经睡下了。她脱掉带着寒气的外套，蹑手蹑脚洗漱，悄悄爬上床，躺在白玥身侧。

她刚躺稳，白玥突然翻身凑到她身上，奶呼呼地开口：“回来了，还顺利吗？”

叶桐雅瞧见怀里的人在她胸口蹭来蹭去，伸手将她圈进怀里。“怎么还没睡。”

“想你，睡不着。”白玥的声音含混不清，她透过睡衣布料，伸手往柔软的地方攀附。

叶桐雅捉住那只作乱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指尖，安慰她道：“我有些累，早些睡吧。”

“嗯。”白玥察觉到她的不适，放开了手，“晚安。”

冬天真的到了，屋子里好像有些凉，凉得叶桐雅睡不着。她的视线从天花板转向身侧，借着微光，被子一起一伏，白玥睡得很香。她感到一阵安心。

今晚的事情，要告诉她吗？要的，我不该骗她，她迟早要知道的，早些说对大家都好。是该让她见一见自己的父母，自己马上就可以升职，一定能争取到父母的同意和祝福，然后和白玥、小雪、梧桐，永远地生活在一起。

一夜未眠，当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叶桐雅轻手轻脚地起身。身侧的白玥睡得正沉，呼吸均匀。她俯身，替白玥掖好被角，又将滑落的枕头轻轻垫回她腰下。

夜里落了薄雪，窗户玻璃上晕着雾气。叶桐雅做好早餐，看着窗外朦胧的雪景，心绪依旧有些纷乱。她闲来无事，就在窗户上画着雾痕。圣诞快要到了，她画了一棵圣诞树，又在旁边加上了三个火柴人和一只小猫。指尖触及玻璃，有些凉意，手指划着划着，有不少水滴聚成股流下。

白玥醒来，发现叶桐雅已经不在身边，身旁的位置好像早就没有了温度。她裹了裹睡衣，搓着手走出卧室，一眼便看到叶桐雅背对着她，正在窗户边上不知道画着什么。

门开的声音很轻，叶桐雅没有发现白玥慢慢朝自己走来，直到她拍自己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