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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第1页)

兰鹤眠接过水,喝了两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不少。她拧好瓶盖,放回池星隅的背包,两人并肩继续往前走,走廊两侧的楚篆刻字在适配仪的光线下越来越清晰,有些字的刻痕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之前陷入幻境的人留下的血手印,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危险。

走了约莫一百步,楚辞门终于完整地出现在眼前——这扇门比之前的所有门都要高大,约莫三丈高、两丈宽,门板是用整块黑色玄武岩制成的,表面打磨得光滑如镜,能隐约映出两人的身影。门板上刻着《九歌》的全文,从《东皇太一》到《国殇》,每一段都刻得格外细致,连祭祀用的礼器、巫女的舞蹈姿势都栩栩如生,仿佛能看到两千多年前楚地祭祀的盛大场景。

门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凹槽,直径约莫一尺,凹槽里刻着“九歌序章”四个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按章寻句,方得门开”,字体是楚篆,与门板上的《九歌》刻字一致。

“《九歌》是《楚辞》的重要篇章,共十一篇,每篇对应不同的神灵祭祀,比如《东皇太一》祭祀最高神,《湘夫人》祭祀湘水女神,《国殇》祭祀阵亡将士。”池星隅掏出楚辞笔记,翻到《九歌》部分,页面上贴着她和兰鹤眠一起整理的神灵对应表,“副本提示‘按章寻句’,应该是要我们找出每篇《九歌》的核心句子,按原文顺序填入凹槽,才能打开石门。”

兰鹤眠点头,指着门板上《东皇太一》的刻字:“《东皇太一》是祭祀最高神的篇章,核心句子应该是‘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讲的是选择吉日良辰,恭敬地祭祀东皇太一,希望神灵愉悦。”她又指向《云中君》的段落,“《云中君》祭祀云神,核心句子是‘灵皇皇兮既降,猋远举兮云中’,描述云神降临时光芒万丈,又迅速飞升回到云中的景象。”

两人分工合作,池星隅负责确定每篇《九歌》的核心句子——她对《楚辞》的文本解读更精准,能快速排除次要句子,锁定最能代表篇章主旨的内容;兰鹤眠负责将句子刻在凹槽里,她手里的特制刻刀刀头细如针尖,能在坚硬的玄武岩上留下清晰的刻痕,且刻刀的墨囊里装着特殊墨汁,刻痕会根据句子对错变色:正确则泛绿,错误则泛红。

“《湘君》的核心句子是‘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体现湘夫人等待湘君却迟迟不见的焦急;《湘夫人》是‘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表达对湘君的思念却不敢言说的羞涩。”池星隅一边念,一边看着兰鹤眠刻字,“《大司命》选‘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突出大司命掌管生死的威严;《少司命》用‘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以香草象征少司命的温柔美好。”

兰鹤眠的动作格外认真,每一笔都刻得格外用力,玄武岩的坚硬让指节微微泛白。刻完《少司命》的句子,她停下动作,凑近凹槽查看——刻痕泛着淡绿色的微光,与门板上《九歌》刻字的光泽一致,说明答案正确。她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池星隅,眼底带着一丝笑意:“还好我们之前在图书馆把《九歌》逐篇拆解过,不然现在肯定抓瞎。”

池星隅点头,指尖划过门板上《东君》的刻字:“《东君》是祭祀太阳神的,核心句子选‘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既写出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景象,又暗含对光明的敬畏,最符合篇章主旨。”她顿了顿,指向《河伯》的段落,“《河伯》讲的是河神与凡人的相恋,‘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这句最有画面感,能体现河伯的豪迈与深情。”

兰鹤眠握着刻刀,手腕悬停在凹槽上方,小心翼翼地刻下“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墨汁渗入玄武岩的刻痕,绿光渐渐变亮,与周围的纹路融为一体。接着是《河伯》的句子,刻完最后一笔“波”字,凹槽里的绿光突然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们的选择。

“只剩《山鬼》《国殇》和《礼魂》三篇了。”池星隅翻到楚辞笔记的最后几页,上面贴着兰鹤眠手绘的山鬼插画——女子身披薜荔,腰系女萝,站在云雾缭绕的山巅,眼神哀怨。“《山鬼》的核心是‘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开篇就塑造出山鬼的形象,后面的诗句都是围绕这个形象展开的,选这句最贴切。”

兰鹤眠刻完《山鬼》的句子,绿光稳定亮起,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国殇》的刻字:“《国殇》是悼念阵亡将士的,‘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这句最悲壮,写出了将士们冲锋陷阵的场景,肯定是核心句子。”

“没错。”池星隅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屈原写《国殇》,就是为了歌颂将士们的英勇不屈,这句最能体现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最后《礼魂》是祭祀结束后的送神之曲,‘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这句写的是祭祀完成后的热闹场景,作为收尾最合适。”

当兰鹤眠刻完《礼魂》的最后一个“舞”字,凹槽里的所有刻痕突然同时亮起金色微光,光芒顺着门板上的《九歌》刻字蔓延,将整个楚辞门都笼罩在金光之中。石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像是有巨大的齿轮在地下转动,缓缓向两侧打开,一股带着竹林清香的风扑面而来,吹散了走廊里的墨香。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石室,而是一片开阔的竹林——竹子高达数十丈,竹干粗壮得需要两人合抱,表皮泛着深绿色的光泽,上面布满了细小的纹路,像是天然的刻痕。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声音细碎,却莫名让人感到压抑,像是有人在耳边低声呢喃,说些听不懂的话语。

竹林里弥漫着淡淡的淡绿色雾气,雾气缭绕在竹干之间,能见度不足五米。更诡异的是,每根竹子的竹节上都刻着一个名字,有的名字已经模糊不清,被岁月侵蚀得只剩下半个轮廓;有的还清晰可见,字体各异,有楷书、行书,甚至还有篆书,像是不同时代的人,都曾在这里留下自己的印记。

“这里的氛围好诡异。”兰鹤眠下意识放慢脚步,适配仪的屏幕突然闪烁起来,“幻境风险等级:中”的提示格外醒目,下方还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高强度文字残留磁场,与《楚辞》中‘香草美人’的意象高度契合,可能触发中度幻境,需警惕‘身份混淆’风险。”

她攥紧池星隅的手,声音压低:“适配仪提示有幻境风险,而且提到了‘身份混淆’,之前在楚辞走廊的幻境里,那个假湘夫人就想让我误以为她是真神,这次说不定会让我们混淆自己的角色,比如把自己当成《楚辞》里的人物。”

池星隅点头,目光扫过竹林中央的小径——小径是用青石板铺成的,蜿蜒向竹林深处延伸,石板上刻着楚篆,像是指引方向的路标。每隔十步,小径旁就立着一块黑色玄武岩石碑,石碑上刻着《楚辞》的诗句,只是顺序被完全打乱了:第一块石碑刻着“沅有芷兮澧有兰”(出自《九歌·湘夫人》),第二块刻着“袅袅兮秋风”(出自《九歌·湘夫人》),第三块却刻着“思公子兮未敢言”(出自《九歌·湘君》),第四块又刻着“乘舲船余上沅”(出自《九章·涉江》),诗句来源混杂,逻辑混乱,显然是被人故意打乱的。

“诗句顺序被打乱了,这应该就是谜题的关键。”池星隅掏出笔记本,将石碑上的诗句一一记录下来,笔尖在纸上飞速滑动,“总共有十句诗,分别来自《九歌·湘夫人》《九歌·湘君》《离骚》《九章·涉江》四篇,每篇各两句或三句。比如《湘夫人》有三句,《湘君》有两句,《离骚》有两句,《涉江》有三句。”

兰鹤眠绕着石碑走了一圈,手指在石碑侧面摸索,突然触到一个细微的刻痕。她蹲下身,借着适配仪的微光查看,发现石碑底部刻着一个极小的编号,从一到十,依次排列:“每个石碑都有编号,编号对应正确的顺序,我们需要把诗句按出处和原文逻辑重新排列到对应的编号上。比如《九歌·湘夫人》的诗句应该放在一起,按原文的先后顺序排列,不能和其他篇章的混在一起。”

池星隅翻开楚辞笔记,找到《九歌·湘夫人》的原文:“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她指着第一块石碑上的“沅有芷兮澧有兰”:“这句是《湘夫人》的开篇第一句,应该放在编号一的石碑上;第二句‘思公子兮未敢言’对应编号二;第三句‘荒忽兮远望’对应编号三;第四句‘观流水兮潺湲’对应编号四;第五句‘袅袅兮秋风’对应编号五;第六句‘洞庭波兮木叶下’对应编号六。”

她又翻到《九歌·湘君》:“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这两句分别对应编号七和八,‘君不行兮夷犹’是编号七,‘蹇谁留兮中洲’是编号八;《九章·涉江》的‘乘舲船余上沅,齐吴榜以击汰,船容与而不进兮,淹回水而疑滞’里,我们需要选三句,对应编号九、十和……”她顿了顿,数了数已有的诗句,“不对,总共十块石碑,《湘夫人》占六块,《湘君》占两块,还剩两块,应该选《涉江》的前两句,‘乘舲船余上沅’对应编号九,‘齐吴榜以击汰’对应编号十。”

兰鹤眠从背包里掏出特制刻刀,刀柄里藏着墨囊,刻字时会自动渗出墨汁,方便在玄武岩上修改。她走到编号一的石碑前,用刻刀将原来的“沅有芷兮澧有兰”加深刻痕——这是正确的诗句,不需要修改,刻痕立刻泛出淡绿色的微光,与之前楚辞门的光芒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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