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藏了有关悦松的事,赵挽舟换了回学校的路,接连几日都不再在路口偶遇沈羡安,愧疚之情渐消,她的心难得踏实几分。悦松却主动提起沈羡安的古怪,她说:“也不知道怎么了,插画小姐这几日天天迟到。”
迟到?赵挽舟想起沈羡安残疾的腿和急性过敏的体质,不禁担心,是生病了?吃错东西了?还是又遇到了别的什么困难?
她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悦松摇头,“这我不知道,不过她这几日,连着两天都有向我问起一个人。”
“问谁?”
“问你,问赵挽舟。”悦松笑。
赵挽舟不慎,拿丢了手里的杯子,幸好阮梨眼疾,快速接住,“小心。”
“谢谢。”赵挽舟拿过杯子,机械地拿起布去擦。
“已经擦了快三遍了,挽舟。”悦松凑到身边,轻声说话。
“哦哦……”赵挽舟只好放下,可又不知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悦松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就不好奇她问了些什么吗?”
“我和她都不认识,能有什么好问的。”赵挽舟笑,脸上平静、心里却波涛翻涌。其实她也好奇,沈羡安能问她什么。但她不想问、也不能问。
但悦松已经主动说道:“她问,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有来上班,她问,你晚上是不是有别的事,她还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问她,开不开心吗?
赵挽舟垂下头,笑了笑,“她真的,很善良。”但她又岔开话题,“悦松姐,你前几日烤的饼干很好吃,酥酥脆脆、香香甜甜,比蛋糕店卖的还好吃。”
她又笑着看向悦松,“你最近和插画小姐进展到哪一步了呢。我觉得,或许可以主动送她一些自己烤的饼干,不是有句俗话说,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她的胃吗?你饼干这么好吃,她肯定会喜欢的。”
悦松说话声轻,“这我还是不去献丑了吧,人家什么没吃过。”有点失落,但转瞬,悦松自己又振奋了起来,“不过,说起进展,我倒确实有情况要与二位汇报。”
“嗯?快说说。”赵挽舟也跟着她开心。
阮梨注意力也被吸引,暂时放下手里的活儿。
“我决定,今天晚上,问她,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看一场电影。”
赵挽舟觉得有点着急,她担心悦松被拒绝。但阮梨已经笑着鼓励,“加油。”赵挽舟真心想帮悦松,于是也放下忧虑,为她出主意,“可以请她看恐怖电影,说不定她会喜欢。”
“我本来将信将疑,你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但今天我算是信了个五体投地,你怎么可能谈过恋爱!世上哪儿有约会请人看恐怖电影的,这会把人吓跑的,挽舟。”悦松笑。
赵挽舟笑,“恐怖氛围或许能更有腔调。”
那晚,在漆黑的电影院,她在沈羡安身旁怕到腿软,那人轻轻握住她的手,说:“别怕。”
别怕,这两个字本身,就很诱人。
“那倒也是,这种事,确实也说不准,万一人家就是口味独特呢。”悦松说罢,又有订单来访,这个话题便到此为止。
赵挽舟当晚没有值夜班,在新路线与旧路线之间,她再度选择绕路。那一晚,她依旧不见沈羡安,围巾藏在衣柜里,她默默期待着悦松的好消息,她希望悦松可以实现她的生日愿望,希望悦松可以过得开心和幸福。
可第二天,在咖啡馆看见的却是一个垂头丧气的悦松,悦松没了心情做咖啡,情绪低沉像一潭冰湖。赵挽舟和阮梨都默契,没有提起昨晚的事。
直到又一个订单高峰期过去,悦松自己主动提起,她神情惆怅,说道:“生日愿望其实也并不总能奏效,并不是,所有愿望,都能得到回音。你们知道我昨晚经历了什么吗?”
没有人搭话,悦松自己说下去,“悲伤、惆怅、难过、孤独,这几个词随便挑一个出来,那都是我。”
“我问她,我今晚可以请你看一场电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