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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第1页）

“我？我……”这个问题让元之安一愣，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抑或可以说，这个问题就没在她的人生字典出现过。她老实地说：“说老实话，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左希曦笑嘻嘻地哦了一声，忍不住逗她：“那你要是有了心选女生，可得告诉我，我帮你参谋参谋，考察考察。一言为定噢。”

元之安一时感到羞怯，没有应她。

到了元之安家楼下的路口，元之安下车后站在车门和车子中间叮嘱道：“回家路上小心。今天谢谢你啊。”

左希曦点点头，把身子往元之安的方向稍微倾斜过去一些，对她说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再这么客气，我要生气了。好了你快走吧，拜拜！”说完挥了挥手。元之安点点头，把车门关上。

左希曦目送元之安下车走进拐角的小巷。她并没有马上开走车子，静静地在车里发了一会儿呆。街上的小吃摊热闹非凡，卖烤肠和铁板鱿鱼的生意最佳。来来往往的人中，年轻人居多，食客里还混杂着骑着电动车飞快掠过的外卖骑手。还有很多刚刚结束工作的打工人，骑着电动车熟练地拐弯抹角穿巷而过。她并不知道元之安住在巷子里的哪一栋楼内。

下次得让她带我去认认门才行，左希曦想。

元之安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后，没有开灯，凭借着肌肉记忆找到了里屋的单人床，直接扑倒在床上。“心选女生”？真是一个陌生的概念。她第一次对另一个人有迷蒙的好感，应该是在初一。那个人恰好是个女生，见到她时会紧张悸动，手心出汗，说话也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可对方并不了解自己的心事，时间长了，这感觉就淡了。当时她一心想考上好高中，完全没有把更多心思放在这些小心思上。而现在呢，又一心放在工作和存钱上，也没有考虑过个人感情。等她再次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的是同性，已经是大学以后得事情了。但是奈何有点暧昧好感的对象是个直女，她也就没有继续表白。被她在南城几乎没有熟识的朋友。左希曦可以算是除了卫微之外，和自己接触最多的女性朋友了。

左希曦？自己喜欢她妈？以自己贫瘠的恋爱经验，元之安并不敢确定。但是，她的确很享受和左希曦共处的时间，随着两个人逐渐相熟，能聊的话题在增加，她也没那么容易感觉脑子一片空白了。左希曦的热情和主动，很大程度弥补了自己的寡言与内向。至于朋友以上的情感，她不敢去设想。人家一个堂堂大作家，知名度热度都是时下文学排行榜的前三名，作品长期摆在书店的门口推荐展区，社交网络粉丝上百万人，是文学奖、书展、一线媒体主办的各类活动上的常客。

这样一个人，和自己的社会阶层、收入水平、人际关系都不在一个层面上。元之安始终觉得认识左希曦像是一场梦。左希曦每每叫她不要这么客气，说她们已经是朋友了，更像是梦里的说辞。

元之安越想越觉得，这一切已经超过了她所拥有和理解的生活本身，是个无解的问题。为了让自己停下这一系列的胡思乱想，把家里的地仔仔细细地拖了一遍，又把冰箱从里到外擦拭了一遍。只有靠做家务，才能让自己保持专注，不去想些有的没的。等她给房子做完全面清洁，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了。

天一亮，元之安就醒了。她刻意让自己忘掉昨天的一切。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左希曦是她的众多顾客之一，而顾客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当手表修好奉还顾客之后，顾客会忘记修表师，修表师也不会再记得顾客。返岗后的第一个上班日非常平淡，来修表的客人寥寥无几，坐在店里主打的就是一个守店门的作用，以及利用这个空档时间，把工具和零件都重新整理归类，收纳整齐。

元之安按时下班，她刚走出店门，就看到了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靠近的左希曦。

她心底里升腾起了一股喜悦感。左希曦先她一步开口打了招呼：“知道你今天上班，等你一起吃晚饭。”

“你……今天晚上没有别的安排？”元之安有些不确定。

“当然了，我有安排我还过来守着等你下班吗。你把我的个人生活想象得过于丰富了。”左希曦说着话，不着痕迹地挽过元之安的左边胳膊，继续说道：“快走吧，我都饿了。”

“你想吃什么？”元之安跟着左希曦的脚步，边走边问。

“我们要不……去餐厅打包一点带回家吃？”左希曦认真地思考，DG里面到底哪个餐厅适合打包带走回家吃。她问元之安：“你说，是去楼上点个披萨好呢，还是点两笼小笼包。或者，想吃什么都点上，多找几家店。”元之安知道这个商场里的餐厅平均消费水平都不低，多点几家，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她提议道，要不还是回家做点饭菜吃吧，省钱还干净。

左希曦听了很开心，连连说好。“我的确是想吃你做的饭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张嘴。感觉招呼你去我家做饭，有点过分哈。”元之安被她逗乐了，回话道：“不是你说的，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么。想吃啥你就说。”

左希曦的脸上溢出了灿烂的微笑，挽着元之安朝着直行电梯的方向走去。

左希曦家楼下的商超物价和自己家那边的菜市场对比一下还是偏贵，元之安看了看菜价微微皱了皱眉。也难怪，这儿毕竟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区域。她推着超市购物车，扭头问左希曦：“买几只大闸蟹好不好？晚上回去蒸着吃。”左希曦说好。问她吃这个好不好，吃那个好不好，答案一律都是好，很好。元之安说：“问你吃什么，你都说好。太好养了。”左希曦说：“我就是很好养的，有口现成饭吃就行，不挑的。那你养我好了，你愿不愿意啊？”元之安笑笑谁：“好啊，我养你。”

到家之后，元之安麻利地开始处理食材，厨房里瞬时有了烟火气。左希曦没能打的下手，只有把打包的小笼包子和料碟摆在餐台上。左希曦靠在厨房的推拉门上，看元之安在里面忙碌的背影。张口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去休息一下，写了一天肯定也挺累的。我很快就弄好了，你去外头等着。”元之安扭头对左希曦笑了笑。她舍不得让作家做这些家务活，况且对她来说，这些都是小菜一碟非常容易搞定。蒸螃蟹、炒青菜，再来个虫草花蒸鸡。左希曦刚刚病愈，还是得吃得清淡一点。

“那你需要的话就喊我。”左希曦的心里甜甜的。虽然说她从小养尊处优惯了，一直都生活在父母的爱之中。但是被同龄人照顾纯属第一次的体验。以前的女友和她一样，都是爱玩的性格，不善家务不会做饭，两个人爱的时候情意绵绵，却没有现在这样洗手作羹汤的生活实感。左希曦心里感慨，喜欢看一个人为自己忙前忙后，下厨做饭，算不算是一种向往家庭生活的成长呢？

两个人边吃边聊。“你们修表行一共几个人上班？”“除了我还有店长徐师傅，另外有一个刚毕业两年的小哥，一共三个人。现在工作量三个人还能完得成，不过老板计划着明年再多招一个人。人多能接手的业务也能更多一些。”

“有一天我去找你，你不在。是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师傅接待我的，他说，很多女顾客都慕名而来专门找你保养维护手表哦。”左希曦意味深长地看着元之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