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怎么说,她现在是我的妹妹啊。”乔惊尘讷讷地说道,声音轻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你们俩没有血缘关系吧,而且就算你老爹和莫阿姨结婚了,按照辈分来说,她也只是莫阿姨的外甥女,又不是亲闺女。”
“你说你这放假了老往我们这跑,是想躲啥?难道你天天跟我见面就能不爱上妹妹转头来爱上我了?”木娇娇的语气极其欠揍。
“我知道我魅力很大,但我真的很直,没办法了乔儿。如果有来生,我愿意捷足先登来当俘获你芳心的那个人。”
“……神经病,把手机给老祁。”
“呃,我觉得。”祁本华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隐约能听到旁边有人在捶他的后背泄愤,“最重要的其实不是你们俩的家庭,而是你们俩的性别。”
“但是爱情这种东西谁说得清楚,说来说去爱就是爱啊,和她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木娇娇在一旁冲着话筒喊。
“乔儿,勇敢冲。你不是向来最顺应当下感受的人吗,直接A上去!今天天气真好啊哈哈对了你喜欢女生吗,好巧啊我也是,这不就成了吗。”
“………我真服了你了,你好像一个无脑护主的奸臣啊,退下。”
“你要在这里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话,不如直接问问她本人,哪怕是暗示也行啊。假如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失恋了哭一场,哭完继续做同一个屋檐下的好姐妹,又有什么关系。”木娇娇嘻嘻笑着,完全无视了乔惊尘的抗议。
“是啊,你要理性克制是绝对不能来问我们俩的意见的。”祁本华在电话那头跟着笑了起来,“皇上,臣等生来就是主战派啊。”
“你们烦死了。”乔惊尘的心砰砰直跳,似乎在为好友的话兴奋鼓舞着。她用手按住胸口,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直接放弃思考,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她坐在原地玩了一会自己的头发,愣愣地发呆。那团被子跟着女孩熟睡的呼吸声规律地起伏着,一截雪白的手腕露在被子外面,带着些青紫的伤痕和碘伏擦拭过的药渍。
她呆呆地盯了会,吸了吸鼻子,想抽张餐巾纸,才发现纸巾盒空了。她轻手轻脚地起身,小心地把门打开,旋步出了房间,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在门锁发出咔哒声的那一刻,被窝里一双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眼神清澈透亮。被窝外露着的手腕活动了一下,捏住了枕头的一角,又发出带痛的轻呼。
身上没有一处地方不疼,手腕翻转这样小小的动作都带着一股酸意。莫辞盈费力地抬起胳膊,搓了搓自己的脸,看着自己肿胀成萝卜的手指,一脸难以言喻。
真的要开始健身了。她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脸色很臭,但隐秘的雀跃从胃里一路翻涌到喉咙,她轻轻清了清嗓子,感觉喉头泛起细密的痒意。
她在铃声刚响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地有些醒了,但起床气作祟,根本不想睁眼。电话那头的声音隐约没听真切,可是乔惊尘的话如烙印一般,把她的耳尖都烫得发热。
她像是无疑窃取到传世珠宝的蹩脚小偷,只能抱着她珍藏的秘密和模糊的推断,在内心狂舞着,浮想联翩,却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分享自己的心情。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莫辞盈还没来得及理清纷乱的思绪,赶紧闭眼继续装睡,一动不动。
门外的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来,她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好一会,才轻轻拧开。
“小盈?”乔惊尘小声地喊着,“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唔……”莫辞盈庆幸自己刚刚是蒙着头睡的,她在被窝里动弹了几下,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现在已经快五点了,你一天没吃饭了,小盈。”
乔惊尘温温柔柔地说着,好像声音大了点就会把眼前的女孩吓到一样。
莫辞盈掀开被子,半眯着慢慢坐起身来,刚开口发出一个音节马上就住了嘴,掩饰性地咳嗽几声,眼睛倏的睁大,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嗓子。
这是哪来的公鸭嗓。
好在乔惊尘没有注意到,莫辞盈爬起来的时候她就赶紧走出房间,端着一碗刚热好的饭又走了进来。
玫瑰花露的气味混着饭香萦绕鼻尖,莫辞盈想下床,却被温柔又不由分说地摁在原地,“来,直接在床上吃吧,没事儿。”
莫辞盈只好顺从地又坐下,以她现在浑身酸痛的肌肉,走几步对于她来说确实是有点为难了。她伸手想接过碗筷,乔惊尘却自然地端着碗舀了一勺饭,吹了吹,直接喂到她嘴边。
莫辞盈无声地抬眼,跟那满含温柔的眼睛轻轻一碰,又迅速垂下眼,耳朵慢慢红了起来。
“这是我亲手做的哦,赏个脸尝尝我的手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