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好意,白星心领了,但她仍然咬紧牙关,坚决不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宣之于口:“老师,真的没有其他的事了,只是功夫不到家,考试的手感没熟练。”
刘老师语气中明显带了点失望:“可你之前在班里成绩一直可以的啊,怎么进入高三以后退步这么多,这不就是状态的问题吗?你自己想想到底是是什么原因吧!”
见老师怎么都听不进自己的解释,白星也急了,总不能说是班里来的复读生太耀眼了,让忆甜不再独属于她了?天天关注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哪还有心思学习?白星越是这样想,心中越是焦虑痛苦,可她不敢告诉老师,怕老师说她是嫉妒心泛滥,怕别人知道自己心中这阴暗的一面,是很丢人的。
她竟被自己气哭了,眼泪似薄雾氤氲了双眼,没过多久又像断了线的琉璃珠子散落下来,终成涓涓细流之势怎么都止不住。她知道自己哭了,老师还在看着,便用衣袖尽可能遮住泪眼,也学着老师刚才的样子,赶忙把脸侧过来,看向东面的天空,天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悲伤的心留在这里。
老师见白星哭的这般伤心,也是心中一惊,又责备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了,可这倒是证实了他的想法:白星现在心里确实有些过不去的坎儿,便赶着放她回去之前,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话:“白星还是太脆弱,太敏感了,我还没说什么就哭了,不过这样很快就会没事的,要加油,对自己有信心啊!”
白星弱弱地回了句“好”,带着哭腔,压抑极了。
班级里大家安静自习的氛围逐渐平复了她的情绪,止住了她的哭泣,但她心里仍然过意不去,真想找个地缝钻到里面。
好在同学们都在专注做自己的事,班主任的谈话又是家常便饭,应该没有人看出她哭过的痕迹。
唐忆甜和段佳蕙也一门心思地忙碌着,根本不会注意到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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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响后,白星已经把书包收拾好,连同烦恼一块儿装进去。她走得很急,一会儿的功夫,就无影踪了,唐忆甜正要去找,却纳了闷,怎么不见阿星,她走过啦?
正好这时段佳蕙过来问她一道语文简答,她便向她分享自己的看法,打断了刚才的思绪,就随星去吧,可能是有急事?我有几次也没有陪她一块儿走。
从教室到校门的这段路,白星走的是那样艰难,仿佛每一步都力重千钧。
步子艰难是因为心中苦涩,她想不透,究竟为什么半路杀出个段佳蕙,本来她和唐忆甜好好的,可因为她,高三全乱套了。
可我不能这样想,段佳蕙她很优秀,很勤奋,也很勇敢,我羡慕还来不及。可我心里难受呀,她才来多久,就与忆甜这般要好,那我算什么。或许,我从来就不算什么,忆甜她活泼开朗,能说会道,有那么多好朋友成天围着她转,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自私自利的人罢了,根本比不上她的那些朋友。说起来她也不想跟我一块儿吧,是我自作多情,死皮赖脸缠着她!
……
不知不觉来到校门口的停车场,白星已经无力去想,骑车回到家中。
平时在小路上她最爱唱歌,今晚却怎么都唱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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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同往常一样在客厅等白星,见她这回垂头丧气的,不知道在学校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却口是心非,“你今天咋回来这么早,不在学校多学会儿?”
白星不想告诉妈妈老师找她谈话的事,只淡淡地回了句:“学习任务都完成了,我洗洗睡了,妈,你也早点睡。”
她觉得白星可能就是学习压力大,也不想打扰她,就没放在心上,径直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百无聊赖,起身关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小城深夜的霓虹光束透过浅粉色窗纱在白星眼中若隐若现,房间内还是有些亮的。
她把脑袋埋进被窝里,在这样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中,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了,教她想起过去的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