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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河水畔。
人分神做不好事。
小满脑子里不断反思着巫竹说的话,手上灵力虽然不散,但是准头比日常还差。
“别抓了,你这个心态,几百遍也没用的。”赵国生拍拍小满手臂,示意她放下。
“不行,师父等着吃我抓的呢,无论如何,我也得亲自来!”
“我给你抓,你不告诉她是我抓的,不就好了?”
“可以不抓到,但怎么能骗人呢?”小满急得脸色铁青,她可真是完全没想到一身正气的赵国生说出这种话来。
赵国生看她着急,没有丝毫的慌乱。
“没让你骗人啊,你只要不说就可以了。”她还特意巧妙地重音给到了‘不说’二字上。
微妙的重音仿佛一根针,细致入微地刺入了小满的血管,周身游走。
是啊,隐瞒算谎言吗?
或许某些时候,隐瞒是在保护自己的脆弱,但此刻,她若对巫竹隐瞒捉鱼的事,显然就是一个虚假的掩饰。
还不算谎言吗?
等等,这话是赵国生提出来的!不是她!
“赵国生,你可有对我隐瞒什么?”小满想到这,嘴不听使唤地问了出来。
赵国生温柔的弯眸在日光中清澈见底,认真地望着小满。
“有啊,一是碍于众生院的道,我若说了必受处罚,不能说,二是……。”她垂下眼眸,再次抬起,更明亮了。
赵国生一步两步走上前,靠近小满,双手抓住她的手腕。
小满一下子警觉起来,想要挣开,但心乱如麻,臂软而不能动一般任赵国生抓住。
赵国生双手顺着小满宽大衣袖向上摸去,柔软的手心抚摸过密密麻麻的血痂,小满倏地一身又一身鸡皮疙瘩往外蹦。
她瞪大了双眼看向赵国生,泪殷红双眸。
“二是,这算得了什么呢,人生是有尽头的,灵魂啊却没有,生死反复间,站在更高处看下来,都不过是无数时间线缠绕而已,你或我的时间线已然走了数万年,早就趟过荆棘,伤痕累累,若相交时不能坦然以对,如何期待下次再见呢?”
小满其实没听懂,但是眼泪绷不住地喷涌出来,面目控制不住的抽动起来,赵国生指腹对血痂的摩挲处,释放了她这么久以来积累的恐惧,委屈,不甘,等等情绪。
她实在忍不住了,抬手捧住赵国生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竹林山间,鼻息间尽是泥土香气。
这个吻让二人破壁,深长缠绵。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万事万物之灵,此刻洋溢在山谷间。
我的时间线有你,你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