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拉近的距离,让段新怜俊美的五官在许非茨眼里无限放大,好似从一副画中走出的绝色。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狭长的眼睛,眼角处微微上挑,在浓密卷翘的睫毛之下,潜藏着一双黑暗幽深的瞳孔,如同深不可测的潭水,一眼望不到底。
凌厉的骨相让这汪深潭更加深邃,还增添了几分未知的危险。
可当黑色的瞳孔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就如夜色下的一抹月光照入其中,在幽暗的湖面上反射出一道清冷的颜色。
许非茨感觉自己直直坠入湖中,虽被那道月光稳稳托了起来,但在夜的沉寂中,她还是觉得呼吸逐渐困难。
“是……我也这么觉得。”
段新怜温热的气息混合着药香融入夜色中,为这副冰冷的画卷融入了生机,月光逐渐形成一所小船,载着许非茨四处漂泊。
一船一人如同画卷的心脏,顺着呼吸间泛起的涟漪,如血液般流向四方,交替起伏的瞬间,点亮了整片夜色。
“对,确实不一样。”
许非茨感觉自己耳朵有些发烫,胡乱回应了句后就别开了脸,不敢再去直视她。
移开眼的时候,她的心就静下来了,想起刚才说的话,那确实也是实话。
她与牧橙橙之间的默契是多年相处以来产生的,而她虽是与段新怜初相识,但缘分就是这么巧。
就如同现在,虽然她并不清楚这种感情究竟属于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她说的对。
或许就如同伯牙钟子期,只需一首悠扬的琴声,就能读懂对方内心的那一方天地。
这种感觉如潺潺的流水,听之让人心静,观之便叫人心驰荡漾。
许非茨视线落在柔软的沙发上,神态有些不自然。
好在段新怜得到了回答,就向后躺去,背靠在了沙发上,没有再注意她。
“我去趟卫生间。”
许非茨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耳朵,愈发渴望一丝凉意,去抚平那一点躁动。
因为她的大脑察觉到了异样,脑海里立刻出现一道冰冷的机械声音。
任何时候,都需要保持冷静。
这句话伴随她多年,一直作为她强有力的保护盾,为她抵挡着一切风雨。
而她只需要在这道声音出现的时候,执行就够了。
许非茨离开后,客厅就只剩下了段新怜一人。
段新怜顺势躺在了沙发上,闻着淡淡的清香,闭上了眼睛。
明明是一样的生活,可随着许非茨的出现,却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不仅如此,还带动着她也发生了改变,哪怕只是多了一份期待,都让她觉得十分神秘。
好像在灰蒙蒙的感情世界里,被一道银光所劈开。
厕所内,许非茨拧开水龙头,将手放置在了流水的水下,冰凉的触感让耳朵的余温逐渐消退,恢复了正常。
望着镜中的自己,许非茨想起了从前。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身边就莫名多了一堆敌人。不管自己做什么事,怎么做,都会换来别人的各种冷嘲热讽。
从起初的阴阳怪气,到后面的恶语相向,甚至更甚。
慢慢的,防止暗箭已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但只要不是太过分,许非茨都不会理睬。
伤心也好,气恼也罢,许非茨从不会分予她们半分情感。
可在这世间,并不是你不找事,事就不会来找你。
她的置之不理换来的却是别人的变本加厉。
为此,牧橙橙经常跟自己说,“非茨,你不想跟她们置气,我可以理解。可是现在你看看,你的一再退让得到了什么?”
“是她们更加的嚣张跋扈!”
“小茨,你不能这样下去了。”
许非茨淡淡问道:“那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