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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夜行（第2页）

第三个地点，是市中心的昆仑广场。这里的情况更加混乱。一头从动物园逃出的、刚刚开启灵智的犀牛妖，正发狂地撞击着广场中央的音乐喷泉，巨石碎裂，水柱冲天而起，又化作暴雨落下。周围是四散奔逃的人群和试图疏散群众的治安员。更麻烦的是，空中还有几只被感染的、体型变异的乌鸦，如同黑色的闪电，不断俯冲，啄咬攻击着试图靠近犀牛妖的办事处人员。

“大力。”黄雾忽然开口。

“在！”袁大力一个激灵。

“天上那些，交给你。”黄雾指了指那些聒噪的变异乌鸦，“用我教你的方法，控制力道，把它们打晕，别弄死了。”

“啊？哦！好！”袁大力先是一愣，随即兴奋起来。他终于可以动手了！他深吸一口气，回想起之前操控扫地机器人的感觉，努力收敛起以往大开大合的妖力，将力量凝聚在指尖。他低吼一声，猛地跃起，身形如电，双手连连弹动，一道道凝练如针的金色妖力精准地射向空中那些迅捷的乌鸦。

噗噗噗！

几声轻微的闷响，那几只变异乌鸦如同被点了穴道，身形一僵，直挺挺地从空中栽落下来，被下面早有准备的外勤人员接住。袁大力落地，看着自己的“成果”，虽然有几只差点被他力道用猛打伤翅膀，但总体控制得还不错，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看向黄雾。

黄雾微微点头，算是对他进步的认可。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头依旧在疯狂破坏的犀牛妖身上。这头犀牛妖体型庞大，皮糙肉厚，寻常攻击根本无效，而且它陷入狂乱，力大无穷。

黄雾没有再用混沌之气点化。这犀牛妖灵智太低，点化效果可能不佳，而且它造成的破坏太大，需要立刻制止。

他缓缓从空中降落，落在犀牛妖正前方，距离它那如同重型攻城锤般的头颅，不过十步之遥。

“黄顾问！危险！”夏晴在远处惊呼。

犀牛妖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渺小的人类，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后蹄刨地，低着头，将那根粗壮锋利的独角对准黄雾，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轰然冲撞过来！地面都在它的蹄下微微震动。

黄雾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在犀牛妖即将撞上他的瞬间，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轻轻向前一按。

没有碰撞的巨响，没有能量的爆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携带着万钧之势冲撞而来的犀牛妖，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柔软却坚不可摧的墙壁，庞大的身躯猛地顿住！它那足以撞塌城墙的冲击力，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它粗重的喘息和因急停而微微颤抖的肌肉，显示着刚才那一冲的力量是何等恐怖。

黄雾的手掌，就那样轻描淡写地按在犀牛妖粗糙的额头上，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它独角的后方。

混沌灵力如同最细腻的网，瞬间渗透进犀牛妖庞大的身躯，并非强行镇压，而是以一种玄妙的方式，抚平它体内躁动混乱的妖力，安抚它惊恐暴戾的灵魂。

犀牛妖赤红的双眼，慢慢恢复了清明。它看着眼前这个渺小却蕴含着无法想象力量的人类，眼中流露出恐惧和一丝驯服。它低低地哞叫了一声，缓缓跪伏了下来，庞大的身躯如同小山，温顺得像一只家养的猫咪。

广场上一片寂静。只有破损喷泉哗啦啦的流水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个站在跪伏的巨兽身前，青衫飘飘，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男子。

夏晴手中的通讯器滑落在地，都浑然不觉。

袁大力用力咽了口唾沫，看着黄雾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狂热与敬畏。他现在无比确信，跟着老板，是他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黄雾收回手，看也没看那驯服的犀牛妖，对赶来的动物园管理人员和办事处人员吩咐道：“带回去，好生看管，它也是受害者。”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城市的夜空，感知着那些逐渐平息下去的妖气波动。骚乱似乎暂时被压制了，但那股引发骚乱的、甜腻而异样的源头，还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