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脉主道宽了一些,但依旧暗得像被剥过光的河床。
金属板在脚下延展,一段薄、一段厚,像缝补过的骨架。
空气里有旧能芯的温度残留,微弱、断续,却足以让人感觉这地方曾被使用过。
五人从倾斜层踏入主道。
脚步声轻,却在深处回响出一种缓慢的、迟滞的节奏。
像是世界的心室被撕掉外壳后,剩下的干瘪跳动。
璃川走在最前。
震纹贴着墙,一寸一寸读着结构的呼吸。
他眼神冷,却始终稳。
那种稳不是勇气,而是“习惯在碎掉的世界里找路”的沉民直觉。
苍行在后方守着队伍。
他伤势沉,但步伐不乱,让队伍在这条无光河道里保持一个完整的形。
墨妤靠着脉冲器的余温前进。
她的护目镜裂得更大一条,但她没有换,只是不断擦去镜面上的灰。
像是在尽力维持某种清晰,哪怕已经不足够。
茵洛扶着玄曦。
她的步子轻,但肩始终撑着他的重量。
没有任何怨,也没有过度的情绪。
只是稳稳地陪着一个被秩序抽空的空壳往前。
玄曦依旧沉默。
他的视线在灰暗中缓慢移动,像在试图计算一个没有坐标的世界。
他不是恐惧。
也不是反抗。
而是第一次——
面对一个不服从他逻辑、不按照他法令、不回应他秩序的空间。
这一刻,他真正置身于“秩序之外”。
不是敌人带他到这里。
而是世界本身——
把他从光里剥下来,放进最深的影子里。
主道尽头出现一扇半封的滑门。
门上没有标识。
只有一道用灰粉写的、几乎看不清的字迹:
“隐仓。”
墨妤看着那字,轻吐一口气:
“这里……真的是黑市最老的存活点。”
苍行:“里面安全吗?”